石頭、林勇、鄭蛟……所有將領,在這一刻,齊刷刷地跪倒在地,聲震屋瓦。
國仇家恨,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
陳平川看著跪在堂下的眾將,他緩緩地站起身。
他心中的怒火,比任何人都要旺盛。
蒙天放,是他敬重的英雄。雖然兩人素未謀面,但蒙天放的血書,卻給了他極大的鼓舞和認可。
如今,英雄蒙難,尸骨不得安寧。
此仇不報,他陳平川有何面目,立于這天地之間?有何資格,去承載那份“中原唯一希望”的囑托?
“好!”
陳平川猛地一拍桌案,發出一聲巨響。
“傳我將令!”
“全軍聽令!三日后,拔營起寨,揮師北上!”
“目標——京城!”
“我要讓阿保機,讓所有蠻族都知道,犯我漢人,雖遠必誅!”
“我要用他們的血,來祭奠蒙將軍的在天之靈!”
“我要把他們的頭顱,堆在蒙將軍的墳前!!”
他的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殺伐之氣,回蕩在大堂的每一個角落。
“吼!!”
所有將領,發出了如同野獸般的怒吼。
戰意,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熱血沸騰的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
“將軍,請三思!”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剛剛投靠不久,被任命為參軍的文士站了出來。
此人名叫趙康,前不久剛剛投靠陳平川,此人頗有幾分謀略,被陳平川留在了身邊參贊軍機。
“趙康,你有什么話要說?”陳平川的目光,平靜落在了他的身上。
趙康拱手說道:“將軍,蠻族勢大,阿保機更是驍勇善戰,其麾下三萬鐵騎,皆是百戰精銳。我軍雖新得廬州,但立足未穩,兵力亦不過數萬。此時傾巢而出,北上攻打京城,是否……是否太過冒險?”
“京城城高墻厚,易守難攻。我軍長途跋涉,乃是疲兵。蠻族以逸待勞,占據地利。強攻之下,我軍必然傷亡慘重。”
“更何況,阿保機的主力正在南下,一旦我軍被拖在京城堅城之下,阿保機回師救援,我軍將腹背受敵,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啊!”
趙康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眾人火熱的頭頂。
不少人冷靜下來一想,覺得他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
打仗,光靠一腔熱血是不行的。
“怕個鳥!”石頭第一個跳起來反駁,“我們有火炮!再厚的城墻,也給它轟平了!”
“石頭將軍此差矣。”趙康連忙辯解道,“京城的城墻,非廬州可比。那是大業朝數百年經營的國都,城墻皆是用巨石糯米汁澆筑,堅不可摧。我們的火炮雖然厲害,但想要轟開,也絕非一日之功。”
“那又如何?”秦鋒冷哼一聲,“就像將軍之前說的那樣,圍住京城,等阿保機回來,在野外跟他干一仗!我們連吐蕃和回鶻的聯軍都打得屁滾尿流,還怕他區區三萬蠻族騎兵?”
“秦將軍,此一時彼一時啊!”趙康急得滿頭大汗,“西域地勢開闊,利于我軍騎兵和火器發揮。但中原地區,地形復雜,河網密布,我軍的優勢,會被大大削弱。蠻族騎兵來去如風,一旦避開我軍主力,轉而襲擾我軍糧道,后果不堪設想!”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