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來,也能放出去!”旁邊的人立刻拉了他一把,“別看了,趕緊走!這事跟咱們小民沒關系,保住自己的命要緊!”
人群議論紛紛,卻始終沒有人敢踏出第一步。
三天的期限,轉瞬即逝。
除了劉四海,竟無一人前來府衙作證。
百姓的畏懼,比陳平川想象的還要深。
第四日,順城府衙,大堂之上。
陳平川換上了一身嶄新的官服,端坐于公堂之上。驚堂木在他手邊,女扮男裝的張若素站在一旁。
堂下兩側,是御前侍衛和府衙的衙役,氣氛肅殺。
梁坤則搬了張太師椅,大咧咧地坐在堂下旁聽,臉上帶著一絲看戲的冷笑。
“帶人犯,馬德!”陳平川的聲音在大堂內回響。
“威——武——”
伴隨著衙役的喊聲,馬德被卸下了鐐銬,帶上堂來。
他雖然穿著囚服,但精神頭卻比在地牢里好了許多,臉上非但沒有驚慌,反而帶著幾分有恃無恐。
“馬德,你可知罪?”陳平川冷冷地問。
馬德“撲通”一聲跪下,卻把腰桿挺得筆直:“回大人!下官有罪!”
“哦?你有何罪?”
“下官有失察之罪!用人不淑,被奸人庫管蒙蔽,致使官倉空虛,下官萬死難辭其咎!”他朗聲說道,仿佛在背誦早已準備好的臺詞。
“至于貪墨糧款,托付不效之事,純屬子虛烏有!下官冤枉!”
陳平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一個失察之罪!馬大人,你算盤打得倒是精明,把所有罪責都推到一個死人身上,真是死無對證啊。”
“可惜,人死了,東西還在。”陳平川放下茶杯,聲音陡然拔高:“傳證人,庫管之妻,王氏!”
馬德臉上的有恃無恐瞬間凝固,瞳孔驟然一縮。
只見一名身穿孝服、面容悲戚的婦人被衙役帶了上來。她一見到馬德,眼中便迸發出刻骨的恨意。
“王氏,本官問你,你丈夫庫管,可是貪墨官糧的罪人?”陳平川問道。
王氏“咚”的一聲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回大人!我丈夫冤枉啊!他膽小如鼠,怎敢貪墨官糧?是馬德!是他用我們全家老小的性命威脅,逼著我丈夫替他做事!如今東窗事發,他又殺人滅口,將一切都推到死人身上!”
說著,她從懷中顫抖著掏出一個用油布包裹的賬本,高高舉起。“大人!這是我家那口子怕有朝一日出事,偷偷留下馬德給他的信件!求大人為我丈夫申冤!”
“胡說八道!”馬德見狀,再也無法保持鎮定,瘋狂地咆哮起來,“你這賤婦!竟敢偽造證據,誣告本官!定是有人許了你好處,讓你來攀咬本官!”他轉向陳平川,色厲內荏地喊道:“大人!此乃誣告!是栽贓陷害!”
“本官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陳平川的眼中寒光一閃,他猛地一拍驚堂木,“來人!給本官上刑!”
“我看誰敢!”
一聲暴喝,梁坤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一步跨到堂中,擋在馬德身前。
“陳平川!”梁坤怒視著他,“馬德乃朝廷二品命官!大業律法寫得清清楚楚,非有謀逆叛國之鐵證,不得對朝廷官員用刑!”
陳平川站起身,與梁坤遙遙對視,空氣仿佛凝固。
“本官手持‘如朕親臨’金牌,查案之時,可疑者皆可審。梁大人,你一再阻撓本官辦案,是何居心?”
“我這是在維護大業朝的法度!”梁坤寸步不讓,“陳大人,你手持金牌,更應知曉法度森嚴!難道你要無視祖宗法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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