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中學后山的松林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寂靜,偶爾傳來幾聲鳥鳴,打破了黃昏的寧靜。張亮站在一棵古老的松樹下,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他已經在這里等了近半小時,按照約定,墨淵老師應該到了。
“你還是那么謹慎。”一個溫和的聲音從松林深處傳來。
張亮猛地轉身,看見墨淵老師從一叢茂密的灌木后走出。他比記憶中消瘦了許多,原本只有幾縷銀絲的黑發如今已大半花白,但那雙眼睛依然銳利如鷹,透著看透世事的清明。
“老師。”張亮微微躬身,語氣中帶著久別重逢的敬意。
墨淵走近,仔細打量著張亮,嘴角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意:“長高了,也更強壯了。不過更重要的是,你眼中的迷茫少了,多了幾分堅定。”
“多謝老師當年的教導。”
墨淵擺了擺手,在一截倒下的樹干上坐下:“不必客套。你在通訊里說,必須進入星輝大學?”
張亮點了點頭,在墨淵對面的石頭上坐下:“吳鵬選優作弊事件后,我發現自己有能力改變一些不公。但同時也意識到,背后潛藏的力量遠超我的想象。星輝大學是我必須面對的一步。”
暮色漸深,松林中的光線越來越暗。墨淵沉默片刻,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巧的裝置按了一下,周圍立刻出現了一層幾乎看不見的能量屏障。
“防監聽用的。”墨淵解釋道,神色凝重,“既然你決定要去星輝,有些事情你必須知道。”
張亮屏住呼吸,等待著墨淵的下文。
“我先問你,你對星輝大學了解多少?”
“它是世界頂尖學府之一,畢業生遍布各大重要部門,掌握著極大的權力和資源。學校的校董會勢力龐大,對師生控制嚴格。”張亮回憶著自己搜集到的信息。
墨淵苦笑一聲:“這些不過是表面。真相遠比這可怕得多。”
一陣山風吹過,松濤陣陣,帶著夜晚的涼意。張亮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星輝大學的校董會,實際上控制著學校的一切。”墨淵的聲音壓得很低,仿佛怕被什么聽見,“他們通過一套精密的系統,監控著每一位教師和學生的思想和行為。對于那些有創新思維、試圖改變現狀的人,他們會采取各種手段進行打壓。”
“什么樣的打壓?”張亮追問。
墨淵的眼神變得深遠,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某段記憶:“輕則學術道路受阻,重則...消失。我親眼見過太多天才被他們摧毀。有些是精神上的摧毀――通過藥物和心理干預讓他們變得順從;有些則是物理上的清除。”
張亮感到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為什么沒有人揭露這些?”
“因為沒有人能拿出確鑿的證據。而且,校董會的勢力不僅限于星輝大學,幾乎所有的頂尖學府都有類似的機構。”墨淵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不知道是哪個人或者哪股勢力能夠如此嚴密地控制整個世界的高校,從而控制整個世界的運轉。但我知道,他們的力量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那您當年...”
“我當年是星輝大學物理系的教授,因為在一項能源技術上取得了突破性進展,引起了校董會的注意。他們要求我交出全部研究成果,并簽署協議,承諾今后所有的研究都必須符合他們的‘指導方針’。”
“您拒絕了?”
墨淵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我和我的研究團隊中的三位同事堅決反對將這項可能改變世界能源格局的技術交給校董會控制。結果...”他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一個月內,我的兩位同事相繼因‘意外’去世,另一位則徹底精神崩潰,至今還在精神病院里。”
張亮感到一陣心悸:“那您是怎么...”
“怎么逃脫的?”墨淵苦笑,“我假裝屈服,交出了部分研究成果,但暗中將核心數據隱藏起來。然后我開始裝瘋賣傻,聲稱研究壓力導致我精神失常,甚至在校董會派來監視我的人面前表演了幾次‘崩潰’。經過近半年的觀察,他們終于相信我真的瘋了,這才同意我‘因病離職’。”
墨淵站起身,走到一棵松樹前,輕輕撫摸著粗糙的樹皮:“即使如此,我也不敢有絲毫大意。離開星輝后,我輾轉多個地方,最后躲到這個鄉村中學的圖書館,做一個普通的管理員。這些年,我時刻警惕,生怕一不小心就步了我同事的后塵。”
張亮沉默良久,終于問道:“既然如此,為什么您不勸我遠離星輝大學?”
墨淵轉過身,目光如炬:“因為逃避改變不了任何事情。像我這樣躲藏起來,固然可以保全自身,但這個世界的不公與黑暗并不會因此減少分毫。你不一樣,張亮,我從你身上看到了罕見的天賦和勇氣。更重要的是,你有著堅定的道德準則和改變現狀的決心。”
“但是按照您所說,我一進入星輝大學就會被他們盯上。”
“沒錯。”墨淵走回原處坐下,“像你這樣優秀的學子,一定會被星輝大學學生會的人員盯上。他們實際上是校董會的外圍組織,負責初步篩選和監控有潛力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