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走后,張亮久久不能入睡,他也不知道霜月為何突然對自己冷淡起來,在這玄天宗,除了她就剩小胖這一熟人。
剛才與林天豪小弟對戰,若不是室內空間狹小,自己也許會吃大虧。假若林天豪本人前來,恐怕遠非他的對手。
思來想去,急需龐大的能量來提升自己的實力。假如短期內能夠達到磐石境初階,盡管武技不如他,對付起來也應該不難。
如今獲取能量的唯一辦法,就是讓小胖帶自己到靈田去打零工,多少能賺些靈幣回來。
恰好第二天是休息時間,在張亮的軟磨硬泡下,小胖帶他來到宗門山腳下的靈米田。
近處,大片大片的田地,里面種植著某種他從未見過的禾本植物,植株挺拔,葉片寬厚,縈繞著極其微弱的霞光。一些穿著粗布麻衣、面容枯槁的人正佝僂著腰在田里緩慢勞作,每一次彎腰、除草,都顯得無比艱難,汗珠砸在紫色的土里,瞬間就被吸收。
田埂上,偶爾走過一兩個身影。這些人穿著明顯精良不少,步履雖也沉凝,卻遠比田里那些農夫從容,眼神銳利,身上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壓迫感。他們瞥向田間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漠然和居高臨下。
小胖告訴他,這就是靈田的管理者,其中一個還是他的遠房親戚。
張亮眼中一亮,“那你還不愿意來?”
“你以為靈田管理是個好差事?都是一些資質較差,武學無法進步的人才到這里來。他們幾乎終生都得耗在這田地里,與這些普通人為伴。親戚知道我還有幾分天資,堅決不愿我到這里浪費時間。”
“就說我資質一般,想到這里賺些零錢,安排好我,你就回去勤加訓練。”張亮給小胖支招。
果然,其中一個老者遠遠看到小胖,氣沖沖趕過來,劈頭蓋臉把他數落了一頓。小胖臉紅脖子粗,趕緊介紹了張亮的情況。
老者不滿地看著張亮,眼中充滿疑惑,“你的能量波動明顯比小胖還強,怎么也眼饞這幾個小錢?”
張亮滿臉堆笑,“一分錢難死英雄漢,我借了別人的靈幣,還是高利貸,實在沒法了。”
“那就別愣著,那邊缺人,一天十個靈幣,管一頓糙米飯。”老者冷冷地說道。
接著轉頭瞥了小胖一眼,小胖趕忙溜走了。
隨老者來到一塊靈米地跟前,老者指著不遠處正在勞作的一位佃農,“按照他的方法,除掉這塊田地的雜草。”
“好勒。”張亮痛快答應。
紫壤蒸騰著稀薄的暑氣,每一寸空氣都沉甸甸地壓著禾苗散逸的微弱霞光,以及勞作之人身上滲出的酸腐汗味。風掠過,整片靈稻田便蕩起一層迷離的光浪,美得近乎虛幻。
那些穿著粗布麻衣的農人卻無人抬頭,他們佝僂得像枯老的樹根,每一次遲緩的彎腰,每一次拔出雜草,都伴隨著骨骼不堪重負的細微咯響,汗珠子滾落,砸進那片妖異的紫色泥土里,瞬間便被吞沒,留不下半點痕跡。有人磨蹭著,動作拖泥帶水,試圖在監工管事的眼皮底下偷得一絲喘息。
張亮看的仔細,很快投入到勞作之中。
他的脊背也彎著,頻率卻快得驚人,手臂精準地探出,薅除雜草,捻出碎石,動作流暢得像經過丈量。額上亦有汗,卻來不及滴落便被隨意甩開。沒人知道,在這旁人只覺苦熬的勞作里,張亮每一寸毛孔都在無聲地張開,貪婪汲取著隨風散逸的、那些精純卻微弱的能量流。絲絲縷縷,比發絲還細,匯入體內,滋養著某種深藏的渴望。
田埂上,那個號稱小胖子親戚的管事瞇著眼,視線掠過那些磨洋工的,最終定格在張亮身上,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扯。心里撥拉著算盤珠:要是都像這小子這般賣力,這成本能壓下多少?省下的口糧和工錢,又能肥多少自己的腰包?他仿佛看到亮閃閃的靈錢在向他招手。
張亮手下不停,心底同樣一片灼熱。他計算著每一株禾苗的產出,估量著這片土地蘊藏的潛力。若是能自己承包下一塊,哪怕不大,精心侍弄,再將這吞噬之力徹底放開……那收獲,豈是如今這點偷偷摸摸的邊角料可比?這念頭像藤蔓,不停地纏繞,越勒越緊。
日頭毒辣,他移動到田壟一側,這里靈氣似乎較它處更為濃郁幾分。他手下更快,指尖觸及一株異常茂盛的靈米根部的泥土,那里有一塊凸起的硬物,比尋常石塊更顯圓潤,觸手竟有一絲奇異的溫涼。
他下意識地用力一摳,想將這“石頭”拔出。
指尖觸及的剎那,那物事猛地一震!一股能量流快速流入。張亮感到好不舒暢,這難道是靈石?
張亮的勁頭更足了,似乎一臺機器,迅捷地向前推進,想要找到同樣的石塊,卻再也沒有了蹤影,仿佛有人偶然掉落在田地的事物。
田埂上的兩個管事遠遠觀望著張亮的動作,臉上極為滿意,他們小聲議論著如何設法留下這小子。
一天很快過去,張亮如期領到了十塊靈幣與一碗糙米。他發現靈幣并不蘊含能量,一打聽才知道,靈幣只是一種基礎的貨幣符號,一百個靈幣才能兌換一小塊靈石,靈石中才蘊含能量。于是高價用靈幣換取了三碗糙米。
回往住處的途中,在靠近山腳處,目光卻掃過一大片靈田,全是一些蔫頭耷腦、明顯營養不良的靈禾。這里的田地怎么如此貧瘠,是不是靠近山地,土壤缺少肥力或者水源短缺?
回到住處,張亮關上房門,迅速拿出糙米,瘋狂吞噬起來,一股股精純的能量被他吸收。可惜量太少,甚至比他在地里撿到的那塊石頭中的靈氣還少些,遠遠不能讓他滿意。
怎樣能搞到更多靈石?突然,一個瘋狂的計劃瞬間在他腦中成型。
第二天上午,張亮照常到訓練場參與日常的訓練,下午卻悄悄溜走,臨走前告訴小胖,“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我上廁所去了。”
管事見到張亮還不到休息日就來到靈田,有些驚奇,“還想打半日工?”
“我有個請求。”張亮的聲音還虛,眼神卻穩了下來,“我要承包靈田。最大的,產量最低的那片也行。”
老者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承包?就你?靈種、靈肥、雇工,哪一樣不要錢?你有啟動靈幣嗎?”
“我每天免費在優質靈田里工作半日,保證工作效率是普通人的五倍以上,一分錢報酬不要。我拿一年的工作做抵押承包一片低產靈田,一年后,那片低產靈田平時產量多少,我就上交多少,多余的靈米歸我自己。”張亮拋出一個大膽的計劃。
“那片低產靈田除了人工費,其實少有盈余,不過承包給你,還需有人擔保。”
“我也不認識什么人,如果你肯擔保,假如靈田豐收,我可以把歸我的那份靈米分你一成。”
老者見張亮這么堅決,又有利可圖,眼睛一亮,“這都是你自愿的,那片地里的雇工也歸你管理,只是可惜了一個練武的好苗子。”
“你答應了?”
老者點點頭,“簽字畫押,留下憑據。”
張亮痛快答應了。
另一瘦高個管事將信將疑地上下打量了張亮幾眼,終于哼了一聲:“算你走運,正好南坡那片廢…咳,那片肥力差點的田無人管理。簽契約吧,再有一個月就是收獲的時節,如果產量不如往年,交不夠靈米,滾去礦場抵債!”
“礦場抵債?宗門還有礦場?”
“別攏桓魴⌒〉某踅椎蘢櫻媚闋庵至樘錚刮識飾鰨輝敢飪旃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