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內飄著飯菜的香氣。媽媽興奮地拉著李琴往廚房走，"我燉了你最愛喝的蓮藕排骨湯，還做了紅燒魚，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魚了..."

李琴臉上閃過一絲愧疚。媽媽記性越來越差了，但總牢記著她小時候的愛好。有媽真幸福，她笑著點頭，"媽記性真好。"

餐桌上擺滿了菜肴，遠超四個人的食量。張亮知道，這是老人表達愛的方式，把所有關心都傾注在一頓飯里。

"爸，最近書法練得怎么樣？"張亮夾了一塊魚肉放到岳父碗里，他聽李琴講，她爸最近迷上書法了，隨口問道。

岳父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我正想給你看呢！"他放下筷子，起身時膝蓋發出輕微的"咔噠"聲，但他動作很快，沒等張亮站起來幫忙就已經從書房拿來了一卷宣紙。

"這是上周寫的，《蘭亭集序》局部。"岳父小心翼翼地展開宣紙，臉上帶著孩子般的期待。

張亮和李琴湊近欣賞。紙上的行書筆力遒勁，絲毫看不出是出自九旬老人之手。"爸的字越來越好了。"張亮由衷贊嘆。

岳父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老了老了，也就這點愛好了。"他輕輕撫摸著宣紙，"你要是喜歡，這幅就送你。"

李琴的媽媽笑呵呵的說道，“孩子們連飯都沒吃飽，你就忙著炫耀自己的大作？”

岳父嘆了口氣，聲音變輕了，"其實...你們不用經常來看我們的。我們的身體都還行，這別墅區又有物業照顧..."

媽媽也附和道："是啊，我們老兩口日子過得挺自在。我種花養草，你爸寫字看書，周末還有老同事來下棋。"

李琴看著兩位老人強裝輕松的表情，喉嚨突然發緊。她注意到媽媽起身盛飯時，右腿明顯有些跛，而上次來還沒有這種情況。

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爸爸興致勃勃地要教李琴下象棋，岳母母則拉著張亮看她新種的多肉植物。表面上，一切都很溫馨和諧，但張亮能感覺到岳父母在刻意避開任何可能讓他擔心的話題。

"你爸前兩天有點頭暈，"只有一次，媽媽不小心說漏了嘴，但立刻又補充道，"就是起得太猛了，醫生說沒事，老年人常見的小毛病。"

“我給你們按摩按摩，情況會好一些。”張亮趕忙把兩位老人扶到沙發上，輕輕給他們按摩，把極少量的精純能量輸給他們。張亮發現他們的身體機能明顯下降，只能輸入少量的能量進行維持。隨著能量的輸入，兩位老人的精神狀態明顯好了起來。

李琴非常高興，父母的身體安康，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傍晚時分，張亮和李琴準備離開。媽媽堅持要給他們帶上一大包自己做的點心，爸爸則默默地把那幅書法作品仔細卷好，裝進畫筒。

"下次別帶這么多東西了，明天我們還過來。"張亮笑著說，但還是很順從地接過了岳母遞來的大包小包。

李琴媽媽站在門口，突然抓住張亮的手，"張亮，工作再忙也要記得吃飯。"她的手掌瘦小而溫暖，握得緊緊的。

爸爸站在一旁，背挺得筆直，"去吧，一路上辛苦了。回去多休息兩天，不用惦記我們。"

回程的路上，車內很安靜。李琴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忽然說道："媽走路好像有點不對勁。"

張亮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嗯，我注意到了。我給她按摩后，會好一陣子的。"

"我不想他們變老..."李琴猶豫了一下，"咱們明天早點回來？"

張亮點點頭，他能感到李琴也發現了老人的精神狀態在下降，車內的沉默變得沉重起來。

第二天，張亮與李琴早早回到老人這里，卻發現門虛掩著，里面傳來父母低沉的對話聲。

"...藥吃了嗎？"是爸爸的聲音。

"吃了，你那個降壓藥也別忘了。"媽媽回答，接著是一陣o@聲，"老李，你膝蓋今天是不是不疼了？我看你上下樓梯不皺眉了。"

"沒事，張亮昨天按摩了一會，今早好多了。"爸爸的聲音聽起來比昨天洪亮許多，"倒是你，腰疼就別總彎腰收拾花園了，請個園丁吧。"

"我也覺得張亮按摩后好多了，我慢慢弄就是了，不是怕花錢，想著自己還能動，比什么都好。"媽媽頓了頓，"老李，你說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看你總是走神。"

爸爸嘆了口氣，"孩子們忙啊。咱們老了，幫不上忙就算了，至少別拖后腿。"

"我就是擔心他們工作太拼命了..."

"噓，小點聲。"爸爸壓低聲音，"他們年輕，還要工作，咱們別說這些讓他們分心的事。他們能抽空來看我們就不錯了，現在的年輕人壓力大..."

李琴站在門外，胸口像被什么東西重重擊中。她從未聽過父親用這樣疲憊的聲音說話，白天那個精神矍鑠的老人仿佛只是個表演。他想起餐桌上父母刻意輕松的笑容，想起他們反復強調的"我們很好，不用惦記"，想起母親偷偷揉腰的小動作...

張亮拉著她的手，“放心，這次我們在家里多待一些時日，多陪陪他們。”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