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話,齊之瑤當即秀眉一挑,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這么說來,江公子的家,就在本地?”
“哈哈哈……”
江云帆笑容滿面,語氣里帶著幾分灑脫,“住在皇宮皇宮是家,住在客棧,那客棧便是家,若是餐風露宿于山間橋頭,那天地便是家……人只要活著,心安之處,何處不可為家?”
他笑晏晏,心里卻在暗自腹誹。
哼,小樣,還想旁敲側擊套我的話?
我江少爺這輩子就打算做個閑云野鶴,徹底躺平了,你想對我刨根問底,那我便只能跟你打太極了。
果不其然,得到這個玄而又玄的回答,齊之瑤只能知趣地莞爾一笑:“江公子當真意趣風雅,小女子受教了。”
她心中有數,像江云帆這般的人,確實不能逼得太緊,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既然此路不通,那便只能換個更為柔和的切入點了。
思及此,她轉頭看向一旁安靜佇立、宛如畫中人的翩翩,含笑道:“江公子覺得,翩翩姑娘如何?”
翩翩微微一怔,也沒料到話題還能再次引到自己身上。
她目光流轉,映著明月輝光,呆呆地看向江云帆。
此刻再觀眼前這男子,遠勝初見時驚艷。也不知是那首《水調歌頭》為他鍍上了一層高貴的色彩,還是他本就英俊迷人。
盡管尚有不確定的仇恨,但翩翩現在很好奇,自己在對方心中究竟怎樣。
“很好。”
江云帆點了下頭,稱贊道,“花容月貌,風情萬千,翩翩姑娘是稀世美人,百年難得一見!”
百年難得一見,這算是極高的評價了。
翩翩的內心閃過一陣歡悅,喜形于色,當即欠身朝江云帆行了一禮。
倒是齊之瑤微微一笑,道:“江公子所非虛,要知道近日坊間有不少人傳,稱翩翩之姿,足可媲美被譽為江南第一美人的臨汐郡主!”
“恕在下寡知,從未見過那傳說中臨汐郡主,故而無法比較。”
“無妨,江公子愛詞曲,翩翩亦然,若公子有意,不如今夜就留在此地,與翩翩相互探討一番?”
聽聞此話,江云帆不禁蹙眉。
用盡手段挽留,看來對方是不打算那么輕易放他走的,說是前來相送,實則領著護衛同行,只是為了跟著他而已。
然而,就在他思考著如何應對時,身后的湖上,突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轟鳴聲。
“嗡——”
那是大船臨岸時的號角。
幾人不約而同地回望,只見離岸不遠處,一艘體型碩大的船只正遮蔽大片星空,朝著這邊緩行而來。
江云帆認得這艘船。
正是先前他登上花船時,無意間注意到的那艘懸停在后方十幾步之外的樓船。
這船的尺寸,比起鏡源本地用來捕魚的大漁船還要闊上兩圈,足十余丈長。船上樓閣聳立,雕梁畫棟,宏偉氣派。
當時夜色昏暗,江云帆沒能看清船上懸掛的風帆。
但此刻借著清輝的月光,卻將上面的圖案,完完整整收入眼底——
那是來自南毅王府的九龍印記!
……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