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這……這究竟是何物?”
江瀅小心翼翼地靠近,繞著江云帆身下的物件走了一圈,那雙明亮的眼睛忽閃忽閃,充滿了孩童般的好奇,卻又帶著一絲對未知的敬畏。
“此物名為電動車,是你哥我閑暇時的一點小發明。”
江云帆的演技已是爐火純青,說出這番話時臉不紅心不跳,沒有絲毫心虛的模樣。
他也沒辦法,總不能告訴妹妹,這東西是來自另一個平行時空的科技產物,那恐怕比說自己會寫詩還要驚世駭俗。
“好奇妙的東西!”
江瀅喃喃自語。她自小在漠北長大,聽過馬車、牛車,甚至見過人力拉拽的板車,但無論哪一種,都需要借助外力才能在道路上前行。
而眼前這輛所謂的“電動車”,卻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它和尋常車輛一樣,下方裝著圓形的輪子,可既不需要牲畜在前方牽拉,也不需要人力在后方推動,僅憑其自身,便能肆意馳騁,速度快得驚人。
她實在無法想象,那個曾經被整個凌州城人視作“廢柴”的哥哥,居然還懂得搞發明創造!
先是那首驚艷四座的詩,如今又是這聞所未聞的電動車……這短短三個月,他究竟脫胎換骨到了何種地步?
先是詩,后是電動車,這短短三個月,他這三個月以來,到底發生了多大的改變?
“不必驚訝,往后得了空,我教你如何駕馭它。”
“真的嗎?”江瀅的眼中瞬間放出光彩。
“自然是真的,來,先帶你兜一圈,感受感受!”
“好!”
江瀅喜滋滋地爬上江云帆的車后座。
她的動作雖有些生疏,但到底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女孩,平衡感極好,沒費多少工夫便穩穩坐好。畢竟她生于漠北,那里的孩童自幼便與馬匹為伴,哪怕她五歲便已離開,但關于騎乘的記憶,仿佛與生俱來,早已刻在了骨子里。
待江瀅抓穩扶手,江云帆啟動電驢兒,那獨特的“嗡嗡”聲再次響起。
他隨即轉頭,望向還站在小院門口,神情有些復雜的白瑤:“瑤姐,客棧有大單子,我已經讓老林他們開始做了,擔心他們不會放雞精,你估計得回去盯著點。”
話音未落,他油門一擰,電動車便載著兄妹二人,順著下山的石板路輕快地疾馳而出。
“知道啦!”
白瑤略帶幽怨的嗓音從身后遠遠傳來,“你今天就安安心心陪妹妹吧,客棧……我幫你看著。”
“?”
聽到這話,正在風馳電掣中的江云帆當即就懵了。
什么叫……客棧幫我看著?
那不是你的客棧嗎?我才是那個給你打工的好不好!怎么你這語氣聽起來,反倒充滿了委屈和幽怨……
不對勁!
電光石火之間,白瑤先前說過的一句話,如驚雷般在江云帆的腦海中炸響——
“如果小帆愿意,我可以與他一同守著這小小的客棧,共度余生!”
難道說……
“哥,今天白姐姐與我說了一句話。”后座的江瀅忽然開口。
“她說什么了?”
江云帆側過頭,只見江瀅正滿臉緊張又興奮,感受著山風從耳畔呼嘯而過,雙手死死抓著電動車兩側的扶手。
“她說,若是我不想在江家待了,便到這里來,和你們倆……一起生活。”
“一起……生活?”
完蛋!
江少爺心里頓時警鈴大作,直呼不妙。
瑤姐不對勁,十分有十八分的不對勁!
難道她真的把自己當初的投奔,當成了某種圖謀不軌,是……是饞她的身子?
最關鍵的是,即便她這么認為了,看這情形,她竟然還順理成章地接受了!
一時之間,江云帆的內心波濤洶涌,五味雜陳,竟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份突如其來的、美麗的誤會……
此時此刻,白瑤并不知道江云帆內心的驚濤駭浪。
目送著那道玄黑色的影子消失在桃林深處后,她并未如江云帆所那般急著離開,反倒是站在小院門口,陷入了糾結。
“無論怎么說,這里終究是我家,進自己的家門,不需要經過誰的同意吧?”
“而且……我只是進去看一看,不偷也不拿,應該也沒什么問題吧?”
白瑤在心里來來回回地念叨了好幾遍,那顆搖擺不定的心,總算被自己說服了。
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推開了那扇虛掩的柴門,邁步走進了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小院。
院內的格局,與三個月前她交給江云帆時,已是天壤之別。那時這里荒草叢生,房頂的瓦片都落了不少,處處透著破敗蕭條。
可現在,屋頂已翻修得煥然一新,院中被打理得干凈整潔,甚至還多了不少她從未見過的稀奇物件。
院子中央多了一方小小的水池,池中竟有個木制的水車在緩緩轉動,發出悅耳的聲響。
上方還搭起了一面巨大的幕篷,篷下擺著一張精致的小方桌和幾把竹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