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能消費的前提,是兜里有存貨。
江云帆的情緒值已經不多了,要想快速賺取,倒是有兩個目標人選。
一個是季云蒼,今日他們本就約好了要在湖邊競釣,屆時應該有不少的機會,可以從老頭兒身上搜刮情緒值。
另外一個,便是王府樓舫上的那位秦七汐小姐。
以其超高的獎勵倍率,一旦達成震驚,都不可能是小數字。
只是要通過何種方法震驚到對方?
這得好好考慮。
翻身起床之后,江云帆一番穿衣洗漱,隨后悠哉悠哉奔著秋思客棧而去……
這一天挺忙碌,最近來鏡湖游玩的客人絡繹不絕。
負責跑堂的伙計小李,被派去城里采買萬燈節所需的物資。
白瑤一人忙不過來,江云帆便換上雜工服,跟在身后幫忙。
面對有些客人熾熱的眼光,偶爾也用身體擋一擋。
這舉動往往能被白瑤所察覺,性感御姐朝他送來一個嫵媚的秋波,饒是活了兩輩子的江云帆也禁不住老臉一紅。
瑤姐太會了!
真不知道前未婚夫哥是怎么想的,放著如此嬌滴滴的小娘子不要,非得去攀附什么權貴。
要江云帆說,財富地位都是浮云,白日能看盡山光水色,夜晚臥榻之旁能有美人一笑,那才是真正的享受。
這份忙里偷閑,一直持續到臨近傍晚時分。
此刻天色轉昏,夕陽慵懶。
這個時間,正是鏡湖的奇景最為絢爛妖嬈之際。
萬頃金光自天際傾瀉而下,鋪滿了千里無波的湖面,紅橙色的紋波跳躍,光影流轉,仿佛一匹無邊無際的綢緞,一直蔓延到遠山盡頭。
無數慕名而來的外地游人,都會不約而同地在此時聚集湖畔,只為一睹這令人心醉神迷的盛景。
照理說,旅客們都外出賞景,客棧本該迎來清閑的時刻。
奈何秋思客棧恰好坐落在臨湖的絕佳位置,又因那遠揚的酒香而聲名鵲起,生意自然紅火不絕。
因此,即便到了此刻,大堂里依舊人滿為患,不少客人悠閑地坐著,或品茶閑談,或叫些小菜打尖,享受著湖畔獨有的愜意。
這會他正端著茶盤在客棧大堂里穿梭。
他動作麻利地給幾桌客人添水換菜,不時還跟熟客打趣兩句,倒也自得其樂。
只是,窗邊總有一道不和諧的目光如芒在背,讓他渾身不自在。
許靈嫣顯然沒打算死心,所以下午又來了。
江云帆走到東,她的視線跟到東,江云帆繞到西,她的目光依舊寸步不離,那執著的模樣,活像個討債的。
若是互不打擾也就罷了,偏偏她時不時就開口吆喝兩句:
“小二,上茶!”
“我說許大小姐。”江云帆將一壺熱茶穩穩放在桌上,終于忍不住蹙眉,“這茶已經是你點的第十壺了,沒有一壺喝完過,節儉是美德,浪費最可恥,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啪!”
許靈嫣扔出一只大錢袋,重重砸在桌面。她挑眉看向江云帆:“又能怎?本小姐有錢!”
“又能怎?”
聽到這話,江云帆無力生氣,只覺內心凄涼。他凝視對方,嘴角泛起一抹復雜的苦笑:“你有錢,可知這錢從何而來?”
“當然是……”
“當然是你爹給的!”
江云帆毫不留情地打斷了許靈嫣的回答,“那你可又知道,你爹的錢,又是從何而來?”
說話之間,他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接著又將桌上那壺熱茶收了回來,在許靈嫣不悅的眼神中轉身便走,只在空中留下一句——
“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
許靈嫣雙眼一瞪,整個人如遭雷擊,就那么僵在了原地。
怎么會……
她呆呆地望著江云帆離開的背影,良久都回不過神來。
爾俸爾祿,民脂民膏……這句話在她的腦海里反復回響。
甚至,那聲音越來越大,她越是細品,便越是振聾發聵……
這句話的文字水平,并不見得有多高,但傳達的思想深度,卻不可見底。
關是這樣一句話,怎么可能會從江云帆的嘴里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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