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日子,很充實。
書儀的作息也很精準。
每天上午九點,她準時在邢野的書房開始“工作”。
工作內容包括但不限于——
與“初始之火”的代理律師視頻會議,了解訴訟進度,聽取匯報,做出關鍵決策。
聯系曾被段意雪排擠、打壓乃至“驅逐”的段氏舊部。
也聯系那些表面臣服于段意雪、實則心中郁結或為求自保的潛伏者,甚至還有少數被她暗中策反、留在段意雪身邊的暗棋。
然后將一些關于段氏集團“歷史遺留問題”的、經過篩選和扭曲的關鍵證據或線索,傳遞到不同的人手中。
有人得到的是“競爭對手的致命把柄”,有人拿到的是“可以優化、彰顯能力的成本機會”。
信息在不同的渠道發酵。
最終。
會讓有野心的人覺得這是個機會——改革、立功、證明自已,從而向段意雪諫。
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急于在段磊和董事會面前樹立權威的段意雪,在接收到這些“內部情報”和“改革呼聲”后,啟動“歷史問題清理程序”。
到時候段磊做的一些骯臟事會由他最懂事聽話的女兒完全暴露出來。
與此同時。
邢野也同樣在九點左右前往寰宜集團。
兩人會在清晨的玄關處,交換一個短暫而有力的吻。
中午十二點,無論多忙,邢野的車會準時出現在樓下。
他們會一起去一家安靜的餐廳吃飯,不談工作,只聊些無關緊要的日常。
下午一點,去酒店的總統套房午休或者.......“顛勺”。
兩點,兩人再次分開,開始工作。
晚上六點,邢野雷打不動地回到別墅。
如果還有工作沒完成,他也會選擇在書房遠程處理。
但大多數都是兩人一起吃飯,一起娛樂。
然后——
22點:顛勺。
23點:顛勺。
24點:顛勺。
一點:顛勺。
兩點:書儀受不了,要睡覺。
兩人幾乎把每天都過成了刺激的約會。
*
而現在的段意雪,日子卻過得焦頭爛額。
她從小到大最擅長的便是偽裝,在所有人——
尤其是許嘉譽、段磊和公眾面前,她永遠是那個善良、純潔、情緒穩定、能力出眾的完美形象。
可最近這樁從天而降的跨國專利官司,直接刺破了她苦心經營多年的假面。
“小雪,你不能……讓嘉譽幫幫忙嗎?”
母親安晴端著溫水,小心翼翼地靠近書房。
看著女兒眼下濃重的青黑和難掩的暴躁,她問道:
“那個叫什么‘初始之火’的小公司,難道還能和許氏、段氏兩家作對不成?”
段意雪將手中的文件摔在桌上。
她不耐煩地瞥向安晴:
“你懂什么!那家公司注冊資本全在海外,背景成謎!我們查了這么久,連它背后到底站著誰都摸不清楚!他們手里握著的專利鐵證如山,把星儀最核心的技術來源扒得清清楚楚!”
“除非我們能賄賂他們,或者干脆把專利買下來!可我試過了,對方根本油鹽不進!”
“他們的目的根本不是錢,就是要搶走星儀,把我釘在剽竊者的恥辱柱上,讓我身敗名裂!”
當初她成功將書儀踩在腳下,奪得星儀控制權時,是何等風光。
她巧妙布局,讓許嘉譽和所有股東都深信不疑——
她,段意雪,才是星儀技術真正的靈魂和核心。
可現在……
許嘉譽已經不止一次,用帶著懷疑和質詢的語氣給她打電話了。
可她怎么解釋?
她連“初始之火”是誰都不知道!
難道書儀當年也是偷了別人的技術?
她已經好幾天沒有主動聯系許嘉譽了。
準確地說,是不敢。
她害怕聽到電話那頭越來越冷的語氣。
害怕看到他眼中那份曾經讓她沉醉的、毫無保留的信任,一點點碎裂、消失。
安晴被女兒吼得瑟縮了一下,但還是囁嚅著提出另一個想法:
“小雪……要不,你去問問書儀?她以前那么聰明,或許……或許知道點什么?”
“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