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儀走下演示臺,額間帶著細密的汗珠。
顧知夏立刻拉著顧淮野迎上前,語氣帶著壓抑的怒氣:
“嫂嫂,我們明明說好實驗結束后就把項鏈還給我。”
“就算你要用它做實驗,至少該提前問問我吧?”
“你這樣擅作主張,真的太讓人失望了!”
時書儀臉色蒼白,卻仍強撐著走到顧知夏面前,將那顆流光溢彩的歐泊輕輕放在她掌心。
“夏夏,對不起,我……”
話音未落。
她身體一晃,軟軟地向后倒去。
顧淮野心頭一緊,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癱軟的身子。
“書儀!”
他將她打橫抱起。
血?
時書儀腿間的鮮血浸透了職業套裝的西褲,在淺色面料上暈開刺目的紅。
“夏夏,”他沉聲對妹妹說道,“你嫂嫂絕不是故意的。這件事我會查清楚,你先別急。”
說完,他抱著時書儀轉身就走:
“我送她去醫院。”
顧知夏還未來得及開口,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顧淮野抱著時書儀匆匆離去。
她死死掐住掌心,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
轉身拐進僻靜的角落。
顧知夏對著等在那里的周阮厲聲質問:
“你不是物理系的研究生嗎?連一個大三學生都能臨場想出的解決方案,你居然毫無頭緒?”
周阮也沒料到時書儀能完美破局,甚至將實驗提升到了新的高度,仿佛原本的設計就是如此精妙。
“顧小姐,可你說過,就算她不切割寶石,只要寶石從項鏈上取下,也算破壞了這條具有特殊意義的項鏈……”
周阮今天同樣有實驗展示,就在時書儀的前一個環節。
她太需要這個機會來贏得教授和商界人士的認可了。
而時書儀,是她最大的絆腳石。
所以當顧知夏找上門時,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合作。
作為物理學院的研究生,周阮對實驗樓的每個角落都了如指掌。
也知道時書儀會把寶石放在哪里。
原本那里是有監控的,偏偏前兩天“突然”壞了。
她本想看時書儀當眾出丑,更想在吳漾師兄面前證明——
自已比時書儀優秀!
可沒想到......
顧知夏垂眸看著掌心中完好無損的寶石。
不甘又憤怒。
原本她可以借著被損壞的項鏈向哥哥哭訴,可如今寶石安然無恙,若強行要求他們分手,一定會消耗哥哥對自已的信任和感情。
這是她最不愿動用的下策。
可她即將前往b市,她沒有辦法忍受哥哥與時書儀繼續在一起。
她抬眸冷冷掃過周阮:
“呵,你真是個廢物,這輩子都別想超越時書儀!”
或許是在傅時衍和顧淮野面前偽裝純良太久,顧知夏幾乎將所有惡意都傾瀉在了那些無法威脅到她的人身上。
比如眼前這個無足輕重的周阮。
*
另一邊,醫院病房。
時書儀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受傷的腿已經包扎妥當。
醫生囑咐需要靜養一個月才能正常行走,三個月內都不能進行劇烈運動。
顧淮野取完藥回到病房門口時,看見她正靠在床頭。
此時時書儀低垂著臉龐。
淚珠一顆接一顆地滾落,無聲地砸在雪白的被單上。
他心里莫名一疼,快步走到床邊:
“腿很疼嗎?”
時書儀搖了搖頭,依舊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