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吳老頭想要遠游，那就代表著他們也見不著最后一面，上輩子的遺憾和難過重疊在一起，蘇小鹿哪能答應。

蘇小鹿眼巴巴的看著吳老頭，抽泣著說：“師傅，兩位師傅，你們如果想去，那我同你們一起去，不要就這樣離開我，好嗎？”

看著蘇小鹿這樣哭，吳老頭眼睛也紅了，他嘆息一聲，‘丫頭啊’扶起了蘇小鹿。

“帶著你，師傅帶著你，別哭了。”

吳老頭心里也發酸，他身體愈發不好了，他的確是生了悄然離去的心思，曾經說要蘇小鹿伺候臨終，可真正到了這個時候，他一點也不想要蘇小鹿看見他蒼老臨終的樣子。

不忍心看她難過，不忍心看她受累。

但這丫頭，一片赤子心，堅決執拗不肯答應，他實在是推拒不了。

吳老頭看向歸游開口：“這一程

，就帶著丫頭吧。”

最后一程，既然丫頭不嫌棄他們這兩個老頭子，那就帶著她一起。

歸游點頭：“好。”

蘇小鹿這才收了眼淚，不過她一直跟著兩位師傅，就怕他們出爾反爾丟下她走了。

吳老頭看著這樣，既無可奈何，又覺得心里溫暖。

當牛崽蘇闊得知吳老頭和歸游要再走的時候，二話沒說，加入了。

吳老頭看著幾個小輩，嫌棄的神色都懶得掩飾。

離開前，蘇小鹿和周摯告了個別。

五人一同下山。

歸游說了個地址，這是他們的目標。

前半月走走停停大家都很開心，但之后，吳老頭身體驟然下降，他開始嗜睡，吃多少靈藥都沒用，在他昏睡后。

歸游才說了實話。

“他的身子骨已經強弩之末，時候不會太久了，不愿讓你相送，就是怕你太傷心，但又因為不想你太傷心，才同意你隨行。”

歸游看著蘇小鹿，目光很慈愛，這是他和老頭最得意的徒兒，是他永遠的驕傲。

蘇小鹿鼻頭發酸，眼淚已經在眼眶里面打轉，她成人后，很少哭，只是近年來，她的眼淚多了些。

爹娘過世轉瞬就是五年，所有的思念都在心口難開。

但這只是個開始，再過些年，她的親人，朋友，曾經相識的人，都會漸漸與世長辭。

蘇小鹿低頭看著地面，眼淚無聲的滴落，她想起好多好多事情，她的師傅，曾經背過她走過許多地方，他自傲，非常傲嬌，可他也很護短，他把他最好最好的一切，全都給她這個徒弟。

“丫頭，好好送我們這一程吧。”

歸游伸手揉了揉蘇小鹿的頭發，嘆道。

蘇小鹿含著淚抬頭，看著歸游梗咽不已：“歸游師傅……你……”

歸游笑了笑：“師傅我已然活夠，不必憂傷，生有摯友相隨，死也有摯友相伴，為師傅感到高興吧，師傅這一生，活的很暢快。”

蘇小鹿淚流滿面，這一程，她送的很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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