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了警戒線的前面，不遠處的地面和殘存的墻面都呈現出焦黑的色澤，這里是化工廠燃燒后的遺址。

空氣中依然殘留著些許刺鼻的氣味，楚子航遞給柳淼淼一個帶過濾嘴的口罩，自己卻是什么都不戴就直接跳下了車。他不在意這殘留的少許硫磺味道，不是因為混血種能過濾毒氣，而是因為燃燒之后揮發了幾天的殘余毒性甚至不會比他自己的血更高。

楚子航的血統是失控的，這點他自己也很清楚，生命的盡頭對于他來說不再是個遙遠的概念，更像是將要燃盡的蠟燭近在眼前。

另外兩人同樣帶著口罩，畢竟若是準備防毒面具，未免顯得太過刻意，若是遇到人很可能會引起對方的警覺。

地上到處都是因為爆炸被吹飛的殘骸和雜物，這還是在事發時倉庫儲料很少的情況下，若是在滿倉時引發爆炸，估計市里都要考慮緊急疏散的問題。

“就這個情況，你讓諾諾來也找不出什么線索吧？”艾莉西亞面對一地狼藉眨了眨眼，“爆炸，大火，還有后續消防隊為了滅火動用的水、泡沫和沙子，任何信息經受了這樣的摧殘估計都留不下來。”

“學院說雷蒙德是十分優秀的專員，如果不是第一時間就喪失了行動能力，他一定會想辦法留下什么東西。”楚子航說，他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根據情報，事故發生時，雷蒙德應該就在中心廠房區域及附近，我們要對那里展開搜索——就在前面一百米。”

廠房已經完全坍塌，只剩下地上一片焦黑破碎的鋼材殘骸，零從包里拿出了乳膠手套，艾莉西亞立刻湊上去要了幾個給其他人分出去，翻找廢墟是一件很容易傷到自己的事情，這份防護也算聊勝于無。

“你先在旁邊看看，或者翻些輕的東西。”艾莉西亞沖柳淼淼說，“沒接觸過這類工作的人第一次容易傷著自己。”

柳淼淼點點頭，師兄師姐們一直以來都很照顧自己，這讓她對學院的信心更多了一些。她看了幾分鐘三人是如何搜尋的，然后再嘗試著學著他們的樣子去翻動廢墟，她還特意挑了一塊看起來不大的黑色“石頭”，結果是個熔融冷卻后凝成一團的金屬件，她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它掀開，還沒來得及做下一步的動作，已經沾染黑灰的左手手套上滲出絲絲鮮紅。

她立刻拔下左手的手套，發現自己的手掌已經被割開了一條兩公分左右的口子，正在緩慢滲血。

楚子航發現了她的異樣靠了過來，簡單幫她檢查了一下，“傷口不深，應該不用的破傷風，但要即時處理。你們帶消毒的了嗎？”

零停下工作，將手套收進一個編織袋里，才開始翻找自己的挎包，并很快拿出了一瓶碘酒和一包紗布，她反而沒準備創口貼這樣的小傷用品。楚子航用碘酒給柳淼淼消了消毒，用膠布把一小塊紗布貼上去，就算完成了臨時處理。

“抱歉啊，楚師兄，給你們添麻煩了。”柳淼淼有些不好意思，疼痛讓她的手指微微發顫。

楚子航到沒因為柳淼淼的嬌生慣養有什么異樣的表示，只是簡單點了點頭，他剛想讓柳淼淼去一旁休息，就發現剛才她翻開的金屬之下黏附著類似于塑料一類的東西，他蹲下身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這應該是熔化的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