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大院門口。
十幾個流里流氣的地痞混混,人手一沓印刷粗糙的傳單。
“都來看一看啊!所謂的高才生,內里就是個爛透了的野種!”
“她媽叫林文秀,水性楊花,為了攀高枝,連自己男人都不要了!”
帶頭的混混正是江月華用五十塊錢收買的劉三,他扯著嗓子,把編排好的污穢語嚷得半條街都聽得見。
大院里的人平日里雖有些家長里短,但何曾見過這般陣仗,一時間都圍了上來,對著傳單上的名字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屋內,林文秀聽著外面那些刺耳的叫罵臉色慘白。
霍家的幾個男人更是怒不可遏,霍司燁一腳踹翻了凳子,抓起墻角的鐵鍬就要往外沖。
“反了他們了!老子今天不把他們的腿打斷!”
“站住!”江渝清冷的聲音響起。
她攔在霍司燁面前,眼神平靜得可怕。
說她可以,但如此惡毒地攻擊母親,她決不能忍。
母親在江家受了一輩子苦,養大了幾個白眼狼,如今好不容易脫離苦海,還要被他們用這種方式潑臟水!
“四哥,對付瘋狗,講道理是沒用的。”江渝從霍司燁手里拿過鐵鍬,隨手放在一旁,“得打,打到它知道疼了,才不敢再亂咬人。但不是用蠻力。”
她沒再多說,轉身推開門。
劉三看到正主來了,眼睛一亮,更加得意忘形,語也愈發下流:“喲,正主兒來了!怎么,一個廠妹靠著媽媽賣,當了大學生,現在還了不起了?
說吧,你是不是也和你媽一樣,爬上了霍家那個哥的床了?
要不也給哥幾個玩玩?”
他身后的混混們發出一陣哄笑。
霍司燁氣得眼睛血紅,就要沖上來,卻被身后跟出來的霍明宇死死拉住。
“沒事,相信妹妹能處理。”
江渝走到劉三面前,沒有理會他的污穢語,反而用一種近乎悲憫的眼神看著他,輕聲問道:“江月華給了你多少錢?五十?還是一百?”
劉三一愣,下意識地挺起胸膛:“關你屁事!”
“當然關我事。”江渝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我只是好奇,究竟是多少錢,能讓你心甘情愿地,把你自己的下半輩子,你父母的養老,甚至是你未來子女的前途,全部都賭進去。”
她的語氣太過平靜,平靜得讓人心底發毛。
那群混混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微妙。
江渝沒有停下,她環視著那十幾個混混,繼續道,
“我幫你們普及一下法律,公然侮辱、誹謗軍屬,尤其是在軍區大院門口聚眾鬧事,擾亂軍隊秩序,這是罪加一等。
主犯,至少十年起步。從犯,最少也要三年。”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那些開始騷動的臉,“你們的案底會跟著你們一輩子,你們的子女。
為了區區幾十塊錢,葬送自己和一家人的前途。
你們覺得值嗎?”
這番話兜頭澆下。
那群混混開始下意識地后退,彼此交換著眼神。
劉三看風向不對,知色厲內荏地喊道:“那又怎么樣!”
“她她和她媽媽就是靠下三爛手段才”
“才爬上來的!”
“誰知道給你們灌了什么迷魂湯!”
說完就想帶人溜走。
“站住。”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不遠處的樹蔭下,霍沉淵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里,他倚著軍用吉普的車門,甚至沒有看那群混混一眼。
他一直沒出聲,就是想看看,他的小姑娘會不會尋求她的幫助。
明明江渝早就注意到了他。
卻沒有讓他來處理。
這個丫頭,還是一如既往地要強。
霍沉淵笑了笑,那能怎么辦呢。
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地,站在江渝的身前,幫她遮風擋雨。
“全部帶走。”
話音剛落,幾名潛伏在周圍的警衛員將劉三等人全部按倒在地,銬了起來。
霍沉淵什么也沒說,只是脫下自己的軍大衣,不容分說地披在她瘦削的肩上,將她整個人都裹了起來。
“下次,站到我身后。”他的聲音低沉。
“這種流蜚語我可以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