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通道里,聲音靜止。
霍司燁被問得一愣:“什么身邊人?”
霍沉淵沒理他。
他往前踏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幾乎將江渝完全籠罩。
一雙利眼死死鎖著她,像獵豹鎖定了唯一的獵物,勢要一個答案。
江渝被他看得心頭發慌,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墻。
她垂下眼,再抬起時,眼眶瞬間就紅了。
聲音帶著一絲后怕的顫抖,像是受驚的小鹿。
“我我只是做了個噩夢。”
她看著霍沉淵,每一個字都說得極輕,
“我夢見你在任務里,被人從背后開槍那場景太真了,我嚇壞了,所以才寫信提醒你。”
這個理由,她早就想好了。
霍沉淵盯著她看了半晌,眸色沉沉,看不出信了還是沒信。
最終,他還是伸出手。
帶著薄繭的指腹有些粗暴地擦過她的眼角。
“傻丫頭。”他喉結滾動,聲音喑啞,“夢都是反的。”
霍司燁聽得云里霧里,但見氣氛緩和,立刻又湊上來咋呼,
“就是!做什么噩夢!有我在,誰敢動我大哥!我的寶貝妹妹,你可不知道,大哥為了趕回來抓那個要跟你表白的臭小子,開著部隊的車一路狂奔,比我還著急!”
江渝下意識地避開了霍沉淵投來的視線。
昏暗的燈光下,江渝的眼底泛起漣漪。
原來,霍沉淵也會為了她著急。
男人沒有解釋,只是淡淡地瞥了咋咋呼呼的弟弟一眼。
那眼神讓霍司燁瞬間閉上了嘴。
安全通道的門忽然被打開,一陣穿堂風吹過。
“江渝你在嗎?”
李哲出來找江渝了。
霍沉淵快一步擋在江渝的前面,客氣地和李哲打了招呼,順便自我介紹。
“我是江渝的大哥,這是他四哥,以后沒什么事情不要打擾舍妹在學校學習。”
“我不允許她在學校談戀愛,也不希望你在帶她來這種成分不清的場所。”
“明白嗎?”
李哲回過神,本能地被這股子氣勢壓制,連連點頭。
……
另一邊,江家。
晚飯桌上,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筷子碰到碗沿的聲音,格外刺耳。
江承志投資倒賣收音機零件的生意,賠了個底朝天。家里本就不多的積蓄被敗得一干二凈。
江振國就更不用說了,沒考上大學后就靠著打零工搬磚混日子,每天回家一身臭汗味。
江保國倒是有些小聰明,但總是投機取巧,到頭來也沒賺到什么錢。
江月華看著碗里黑乎乎的咸菜,再想到江渝此刻正在霍家眾星捧月,心里越發不是滋味。
憑什么?
上一世她想盡辦法都要靠近的霍家,這一世卻輕而易舉地被江渝得到了?
重活一世,她要過這種苦日子不說,還要被江渝踩在腳下?
“啪!”
她猛地把筷子拍在桌上,聲音尖厲:
“廢物!真是一群廢物!”
江家三兄弟和江衛國都嚇了一跳。
江振國臉上掛不住,漲紅了臉:“月華,你怎么說話呢?大家都不好受,你也別生氣了。”
“你不好受?”江月華冷笑一聲,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你們有誰好受?大哥賠光了家底,二哥是個混子,三哥就知道開那破車掙幾個死工資!你們再看看霍家!”
她聲音陡然拔高:“霍司燁那個蠢貨都要當飛行員了!霍明宇當了院長!就連江渝那個拖油瓶,都上了清北!你們呢?你們誰比得上他們一根手指頭?!”
這番話尖酸刻薄,讓江家兄弟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江保國把碗一摔:“江月華,你他媽發什么瘋!我們是你哥!”
江承志也皺起眉:“月華,你最近怎么了?變得越來越刻薄了。”
“刻薄?”江月華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眼里的鄙夷毫不掩飾,
“我說的是實話!你們自己沒本事,賺不到錢,過不上好日子,還怪我說話難聽?”
她咬了咬牙,聲音凄厲:“旁人恭維你們一句,你們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江振國被罵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猛地一拍桌子:“夠了!生意是我搞砸的,你沖我來!”
他喘著粗氣,怒火中燒:“再說了,江渝在霍家,她至少不會像你這樣指著我們鼻子罵!人家懂事,從來不嫌棄我們窮!”
江保國也忍不住了,狠狠瞪著江月華:“就是!江渝雖然很少回來,但每次回來都給我們帶東西,從來不嫌棄家里條件差!你呢?天天埋怨這個埋怨那個!”
江承志更是氣得臉都紅了:“月華,我告訴你實話吧!當初江渝要是留在我們家,說不定我們家早就發達了!人家那腦子,那本事,比你強一百倍!”
“對!”江振國一拍大腿,像是把憋了很久的話都說了出來,“我早就想說了!江渝那丫頭雖然年紀小,但做人做事比你強太多了!她去霍家是她的福氣,也是霍家的福氣!要是她留在我們家”
“閉嘴!”江月華聽到這里,整個人都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