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甘心。
重生一世,她還沒有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還沒有報答霍家的恩情,還沒有……看到那個男人找到屬于他自己的幸福。
難道,她又要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了嗎?
死在這樣一個陰暗、骯臟的角落,死在這樣一個變態瘋子的手里?
錢文斌背對著門口,一步步朝她走近。
他手里拿著一把匕首,臉上帶著一種癡迷笑容。
“小渝,你別怕,也別出聲。”他的聲音溫柔得詭異,“你看,所有人都拋棄你了,只有我來找你了。很快,你就會明白,我才是最愛你的人。”
他伸出沒拿刀的手,癡迷地想去觸碰江渝的臉。
江渝嫌惡的偏過頭,躲開了。
錢文斌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像是被激怒了,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生銹的剪刀。
“你這么不乖,我很不喜歡。”他用剪刀尖,輕輕劃過江渝的臉頰,冰冷的觸感讓她渾身戰栗,“你的頭發真漂亮,把它剪下來,做成娃娃,天天陪著我,好不好?”
剪刀“咔嚓”一聲,貼上了她的發絲。
“還有你今天穿的衣服,真好看,脫下來給我收藏好嗎?”
“還是說,讓我把你的身體都摸索一下,這樣你就能永遠屬于我了。”
說完錢文斌大笑了起來,他等這一天真的好久了!
江渝使勁搖著頭,她眼里的淚花在打轉,看著錢文斌的手越來越近
他拿著剪刀正要剪開江渝胸口的衣服時,熟悉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倉庫。
“滾開!”
一聲壓抑著滔天怒火的爆喝,從門口傳來。
錢文斌的動作一僵。
下一秒,他反映了過來,用匕首抵住了江渝的脖子!
“別過來!”他沖著門口的黑影嘶吼,“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門口的男人沒有動。
月光從他身后照進來,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形。
就在錢文斌因為緊張而分散注意力的瞬間,霍沉淵動了。
錢文斌只覺得眼前一花,一股強大的勁風撲面而來!
他下意識地想收緊握著匕首的手——
“咔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在空曠的倉庫里響起。
霍沉淵的手,像一把鐵鉗,精準地扣住了他的手腕,以一個常人無法做到的角度,生生將其擰斷!
“啊——!”
錢文斌發出慘叫,匕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霍沉淵看都沒看他一眼,一記迅猛的膝撞,狠狠地頂在他的胸口!
錢文斌像個破麻袋一樣倒飛出去,撞在墻上,又滾落在地,嘔出一口血來。
霍沉淵反手抱住即將傾倒的椅子,穩穩地將江渝護在懷里。
他快速扯掉江渝嘴里的布團,手起刀落,割斷了她手上的繩子。
溫熱的手掌按住了江渝的后腦,將她的小臉緊緊按在自己堅實的胸膛上。
“別怕,我來了。”
錢文斌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這一幕,嫉妒讓他徹底瘋狂。他撿起地上的匕首,嘶吼著朝霍沉淵的后背刺了過來!
“小心!”江渝失聲尖叫。
霍沉淵甚至沒有轉身。
在匕首即將及身的剎那,他抱著江渝猛地側身,躲開攻擊的同時,一記干脆利落的肘擊,帶著破風之聲,狠狠地砸在錢文斌的太陽穴上!
錢文斌連哼都沒哼一聲,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手臂以一種扭曲的姿態折斷。
霍沉淵抱著江渝的力氣又大了幾分,“不怕了。”
看到她手腕上被勒出的道道血痕時,他眼中的戾氣幾乎要化為實質。
他脫下自己的軍裝外套,將瑟瑟發抖的她緊緊裹住,每一個動作都帶著失而復得的小心翼翼。
他半跪在她面前,伸手想碰碰她的臉,又怕嚇到她,只能啞著嗓子說:
“下次我不會讓你一個人亂跑了。”
江渝撲在霍沉淵的懷里,眼淚浸透了他的胸脯。
她想站起來,雙腿卻因為被綁太久而陣陣發軟,一個踉蹌就要摔倒。
下一秒,一雙強有力的臂膀穩穩地接住了她。
霍沉淵沒有絲毫猶豫,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江渝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脖子,把臉埋進他帶著硝煙和冷月氣息的頸窩里。
她很輕,輕得像一片羽毛,窩在他懷里小小的一團。
吃得太少了,霍沉淵想。
他抱著她,一步步地,走出了倉庫。
軍區醫院,病房里。
江渝因為吸入了乙醚,又受了驚嚇,一直沉睡著。
霍沉淵就坐在床邊,寸步不離。
睡夢中的江渝,似乎陷入了可怕的夢魘。
眉頭緊緊地蹙著,身體不安地扭動。
忽然,她伸出手,在空中胡亂地抓著,嘴里發出了含混不清的囈語。
霍沉淵立刻俯身靠近,才聽清了她在說什么。
“不要走……”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小獸般的無助和哀求,“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他再也控制不住,伸出大手,將她那只冰涼的小手緊緊握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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