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獨沒想過,他得到的,會是這樣一個……
毫無道理的答案。
“單純的不喜歡?”
他下意識地重復了一遍,眼神里全是難以置信。
他腦中瞬間閃過她之前所有的反常:聽到李雅琴時瞬間慘白的臉,失手打碎的杯子,現在這副理直氣壯又委屈的不得了的樣子……
所有的線索串聯在一起,指向了一個他過去從未想過,甚至不敢想的可能。
——她在吃醋。
這個念頭,一瞬間霍沉淵有些皺眉。
可過了一會,他有很欣喜。
江渝不喜歡別人給他說親。
江渝吃醋?
因為他?
他只覺得心里一陣說不出的煩躁,耳朵也莫名有些發燙。
算了。
她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她只是……在乎他。
不管她在恐懼什么,那份對霍家、對他的真心,是做不了假的。
為了這份真心,信她一次,又何妨?
霍沉淵在心里重重地嘆了口氣,第一次,為一個人放低了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他開始思考,這個名義上的妹妹,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在他心里占了這么一個特殊的位置?
眼看著江渝的眼淚越掉越兇,他煩躁地站起身。
“哭什么,笨死了。”
他繞過書桌,站到了她身后。
江渝的后背瞬間僵直。
“你的握筆姿勢不對。”霍沉淵的視線落在她緊握著筆的手上,“這樣寫字很累。”
他的聲音,比剛才緩和了許多,雖然依舊沒什么溫度,卻少了那份審訊般的壓迫感。
不等她反應,他的手已經伸了過來,覆上她的手背。
他的手很溫暖,帶著薄繭,覆在她冰涼的手背上時,江渝的哭聲都頓住了。
霍沉淵似乎也察覺到了兩人姿態的過分親密,動作頓了一下,想要收回手,指尖卻不經意地,擦過了她下午被燙傷的那片皮膚。
江渝像被電擊一樣,猛地縮回了手,心臟狂跳。
因為她動作太急,手肘撞到了桌上的筆筒。
“哐當”一聲,一支鋼筆掉了下來。
那是一支很舊的英雄牌鋼筆,筆桿上有一道明顯的裂痕,被她用白色膠布仔仔細細地纏了好幾圈。
霍沉淵彎腰,撿起了那支筆。
他看著那道丑陋的裂痕,和上面已經有些發黃的膠布,眼神暗了暗。
這個剛剛哭得那么兇,傻乎乎地擔心著他的女孩,用的就是這樣一支筆?
“太丑了。”
他站起身,用最嫌棄的語氣評價道。
江渝的臉瞬間漲紅,伸手想去拿回來:“我用習慣了。”
霍沉淵卻手一抬,避開了她的手。
在江渝錯愕的目光中,他將那支丑陋的鋼筆,放進了自己上衣最貼近心臟的口袋里,動作自然地仿佛那本就是他的東西。
“當補習費了。”
“明天給你帶支新的。”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再次逼近,將她困在了椅子和書桌之間。
他低下頭,看著她哭得通紅的眼睛,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無奈和沙啞。
“現在可以不哭了嗎?”
他靠得太近了,江渝甚至能看清他漆黑瞳孔里,自己小小的、驚慌失措的倒影。
感受到他態度的軟化,江渝所有的偽裝和冷靜,在這一刻徹底崩盤。
她猛地抬起頭,那雙清澈的眼睛里,還帶著水光,卻無比倔強地看著他。
她的嘴唇被自己咬得發白,聲音也顫抖著。
好似在祈求。
“大哥,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霍沉淵黑眸沉沉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別去見李雅琴。”
“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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