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忽然安靜。
甚至有些死寂。
林正平面色慍怒,眉頭緊皺,極度不滿的瞪了一眼陳秋生,然后又朝著林美珍哼了一聲。
看看你找的什么人,這樣的話是他能隨便說的嗎。
要知道,林正平今天請張自強來家里,當然是想要撮合他和林美珍在一起。而像林正平這種老頑固,竟然愿意主動給自己女兒說媒,那張自強自然是有讓他非常滿意的地方。
其中張自強的堂哥張自力就是很大的一個原因。
作為稅務局退下來的老領導,林正平在稅務局還保留著不少的香火情,可以說張自力算是他的門生之一。他也很清楚,現在的稅務局正局長最多還有一個月就要退了,早就已經不管事了,稅務局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張自力和其他兩個副局長負責。
而張自力的話語權極重,除了沒有那一份文書之外,他幾乎就相當于是正局長。
陳秋生一個小年輕,根本就不懂官場,甚至連張自力是誰都不知道,卻在這里忽然插嘴,又信口開河,大不慚,著實是讓林正平有些生厭。
要不是看在林美珍的面子上,他真的要趕人了。
而張自強的情緒更是激動,之前他還裝著一副謙謙君子,社會精英的模樣,但現在,他都懶得裝了,忽然拍著桌子,指著陳秋生的鼻子就罵道。
“你懂什么,竟然敢咒我堂哥,要不是看在林叔的面子上,你都不配和我坐在一起!”
“還說什么我堂哥當不上正局長,怎么,稅務局是你說了算嗎,那你給我說說,除了我堂哥,誰還有這資格接任正局長的位置!”
不怪張自強激動。
因為張自力的升遷同樣對他有著極大影響。
一副一正,都是局長,但這一字之差,卻是有著天壤之別。
他從東海調動回來江城,自然就是看準了他堂哥日后在仕途上大有可為,陳秋生剛剛的話,落在張自強的耳中,簡直比罵他祖宗十八代還要難聽刺耳。
林美珍同樣沒想到陳秋生會突然說這個,輕輕拽了拽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多嘴。
“美珍姐,我說真的。”
這一回,陳秋生卻是趁機把手放在林美珍手背上拍了拍,也不搭理張自強,而是看向了林正平,正聲道。
“林伯父,我并非胡說八道,而是一個朋友告訴我的。”
“哼,你能有什么朋友。”
林正平不滿的又哼了一聲,還故意彎酸了一句。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好高騖遠,又喜歡胡說八道,你知道稅務局局長是什么級別嗎,豈是你們這樣的小年輕可以隨意編排的。”
“林叔,我看他就是羨慕嫉妒恨,就像林叔你說的,現在社會上的一些年輕小崽子,嘴上總是喜歡掛個我認識誰誰誰,誰誰誰又是我朋友,好像全天下就他最厲害似的。”
張自強適時地補刀。
他雖然現在只是市委的一個科員,但已經進了權力中心,在他看來,退下來的林正平,和他的堂哥張自力,還有他才是一個圈子的。
像陳秋生這種說是做什么生意的,其實就是個個體戶而已,和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好了,我和小張說話你不要多嘴,你要不想聽就自己出去透透氣。”
看在林美珍的面子上,林正平沒有再深究這個問題,但也表明了態度,他不想和陳秋生多說,也不相信他能說出什么來。
“林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