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蘭雖然不懂什么書法,也不懂什么畫畫的門道。
但是,她能分得出好壞。
紙上的那只麻雀,羽毛根根分明,神態活靈活現,
就跟院子里跳上跳下的真麻雀一模一樣,
不,比真麻雀還多了一股說不出的精神氣。
再看旁邊那兩個字:“丁浩”。
何秀蘭不識字,但她認得自己兒子的名字。
這兩個字,寫得方方正正,又帶著一股子力道,每一筆都好像是用刀刻上去的,
跟村里最有學問的老會計寫春聯的字比起來,好像……好像還要更有勁道,更好看!
“這……這真是小浩寫的?”
何秀蘭抬起頭,看向跟進來的丁浩,聲音里帶著一絲不確定。
丁浩點了點頭:“媽,就是我隨便畫著玩的。”
“隨便畫著玩?”
何秀蘭喃喃地重復了一句,她伸出粗糙的手,想要觸摸那張紙,
又怕把紙弄壞了,手在半空中停了停,才輕輕地落在紙邊上。
她看著紙上的字畫,又抬頭看看自己面前高大沉穩的兒子,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難以喻的復雜情緒。
有震驚,有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驕傲和歡喜。
她的兒子,真的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