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根破裂的動脈被完全暴露出來。
丁浩放下手術刀,拿起兩把血管鉗,交叉鉗夾,
然后拿起持針器,用一種錢學東從未見過的,極其復雜而精巧的手法,迅速打了一個結。
那個結牢牢地鎖死了血管的斷端。
搏動的血流,戛然而止。
錢學東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這是什么結扎法?
他聞所未聞!
清除了所有壞死組織,
止住了出血,
丁浩接過護士遞來的,裝滿生理鹽水的注射器。
就在他轉身用身體擋住錢學東視線的一剎那,
他心念一動,
將藍色藥液混合進入了注射器中,與生理鹽水混合在一起。
隨后,他用這混合了神藥的液體,反復沖洗著阿古達那深可見骨的傷口。
“傷口不能縫合,保持開放引流。”
丁浩一邊用無菌紗布填塞傷口,一邊放了一個用紗布做的引流條,
同時對已經完全懵掉的錢學東解釋著。
做完這一切,丁浩才直起身,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命,算是暫時保住了。
就在他放下手中的器械,準備擦汗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警衛員小王攙扶著一個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神卻銳利如鷹的老人,走了進來。
正是被他從招待所硬拉過來的李炎東教授。
李炎東一進門,就聞到了那股尚未散盡的血腥味,
他顧不上自己頭暈腦脹,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病人的傷口上。
當他看到那被清理得干干凈凈的創面,
以及那個結構精巧、他只在國外頂尖醫學雜志上見過的血管結扎結時,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抬起頭,灼灼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丁浩。
他完全忽略了自己身體的不適,用沙啞卻又無比清晰的聲音,迫不及待地問道:
“年輕人……你剛才用的那個血管結扎法……是在哪里學的?”
這句突如其來的問話,讓病房里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滯了。
丁浩微微一怔,他轉過身,看向門口這個面色蒼白,卻眼神銳利的老人。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的錢學東卻先一步炸了。
“你啊誰啊?”
錢學東幾步沖到門口,擋在李炎東面前,臉上滿是怒氣。
“這里是病房!剛做完緊急清創手術!你怎么隨隨便便就闖進來了?”
他的聲音又大又急,帶著毫不掩飾的火氣。
“病人現在的情況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萬一再引起感染,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錢學東是真的急了,也是真的生氣。
他剛親眼見證了一場堪稱奇跡的手術,
神經還緊繃著,對病人的安危看得比什么都重。
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閑雜人等,
不戴口罩就闖進來,這簡直是在挑戰他的職業底線。
“護士!還愣著干什么?快把人請出去!”
錢學東扭頭對著旁邊已經看呆了的兩個小護士吼道。
然而,面對錢學東幾乎是指著鼻子的呵斥,那個老人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他甚至沒有正眼看錢學東,
渾濁但精光四射的眼睛,依舊死死地鎖定在丁浩的身上,
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我叫李炎東。”
老人用一種平淡無波的語氣,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李炎東?
錢學東愣了一下,這個名字聽著有點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