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
兩秒。
就在萬東林的心沉入谷底,以為一切都已無可挽回時。
“嘀……嘀嘀……”
那條直線,奇跡般地顫動了一下,然后,一個微小的波峰,頑強地冒了出來!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心跳,恢復了!
雖然比之前更加微弱,節律也有些不穩,但那條直線,確確實實地重新變成了波浪線!
“這……”
萬東林指著丁浩,手抖得像是秋風里的落葉,他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看向丁浩的眼神,已經完全像是在看一個妖怪。
剛才那一下,是什么?
不是按壓,不是搶救,就是那么簡單粗暴的一下捶擊!
怎么可能就把停止的心跳給捶回來了?
這完全超出了他的醫學認知!
“心前區震擊。”
丁浩吐出五個字,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有時候,心臟出現室顫,用這種方法,有一定的幾率能讓它恢復正常節律。”
心前區震擊?
室顫?
萬東林聽著這些聞所未聞的名詞,感覺自己的腦子就像一團漿糊。
他干了一輩子的醫,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山里的小伙子懂得多?
這一刻,他心中那點作為醫生的驕傲和自信,被丁浩擊得粉碎,連渣都不剩。
他看著丁浩,眼神里除了敬畏,又多了一絲狂熱的崇拜。
這已經不是醫術了,這是神術!
病人的情況,總算是真正穩定了下來。
萬東林如獲至寶,親自帶著護士,小心翼翼地將病人轉移到了旁邊一間最干凈的病房,
急診室的門外,樺甸村的幾個漢子,在經歷了這番大起大落之后,一個個都像是虛脫了一樣。
為首的那個中年漢子,也就是被救孩子的爺爺,名叫趙鐵山。
他帶著幾個村民,走到丁浩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小同志!不,恩人!”
趙鐵山聲音沙啞,眼眶通紅。
“您就是俺們全村的大恩人!俺們……俺們不知道該說啥好……”
一個五十多歲的莊稼漢,此刻哭得像個孩子。
“大叔,你們這是干什么!快起來!”
丁浩連忙上前,挨個把他們攙扶起來。
“他為了救人受傷,我救他,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兒,當不得一個‘恩’字。”
丁浩的話說得樸實,卻讓這些村民們更加感動。
趙鐵山擦了把眼淚,從懷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個用手帕包得里三層外三層的布包,遞到丁浩面前。
“恩人,俺們知道這點錢不夠看……可這是俺們全村人湊的……您一定要收下!等回頭俺們把村里的豬殺了,給您送肉來!”
丁浩看著那布包,沒有接。
他知道,這可能是這些村民們全部的家當了。
“錢,我不能要。”
丁浩的態度很堅決,“你們的心意我領了。要是真想謝我,以后我進山打獵,路過你們村,能給口水喝就行。”
趙鐵山還想再勸,卻被丁浩那不容拒絕的氣勢給鎮住了。
他只好把錢收了回去,重重地點了點頭。
“恩人您放心!以后,您就是俺們樺甸村最尊貴的客人!只要您一句話,俺們全村上下,水里火里,絕不皺一下眉頭!”
這是一個莊稼漢,最實在,也是最重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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