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北的這句話。
錦袍男子猛地抬頭看向了他,怒極反笑,眼神冰冷:“怎么?你這井底之蛙,莫非對本座的話有異議?不服氣?本座說了,你就得給本座受著!一字一句,都得刻進你的骨頭里!”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江北:
“若不是你們這窮鄉僻壤改朝換代,驚動了圣朝,你以為本座會屈尊降貴,大老遠跑到你這‘豬圈’一樣的地方來?能見到本座,就是你江北,是你這所謂‘大云朝’天大的造化!明白嗎?!無知螻蟻!”
他頓了頓,仿佛在宣布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另外,本座此來,還有一件要事通知你們這群鄉巴佬!大乾沒了,但規矩不能破,圣朝的威嚴不容褻瀆。從今往后,每三年,圣朝都會派遣使者,前來收取‘圣朝貢奉’!”
“過去嘛,這貢奉是你們王朝三年總收益的三成。不過嘛……”
“如今圣朝前線戰事吃緊,軍費浩大,國庫也有些周轉不開。沒辦法,只能苦一苦諸位藩屬了。從這次開始,貢奉一律上調至五成!當然,你們也別覺得委屈,朝廷公平得很,所有依附圣朝的王朝、部族,都是這個數,一視同仁!”
說到這里,錦袍男子話鋒一轉,盯著江北,幾乎是命令式的說道:
“你們這大云朝雖然是初立,但本座管不了那么多!規矩就是規矩!那景玄帝在位多年,貪墨無度,想必庫中積蓄頗豐吧?正好,本座這次也不能白跑一趟。就勞煩你北云帝將之后三年的貢奉——也就是大云朝未來三年總收益的五成,提前結清吧!這次付了,下次使者再來,本座保證三年內絕不再催!一次付清,省心省力,如何?”
“五成?!還要提前預支三年?!”
聽到錦袍男子這番話,段擎蒼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他顫聲說道:“圣使大人!這使不得啊!往年皆是三成,這……這突然漲到五成,還要預支三年,這可是……這可是整個王朝未來一半多的命脈啊!我大云朝剛剛經歷戰亂,民生凋敝,國庫空虛,正是需要全力賑濟百姓、恢復元氣、加固邊防的時候!如此重負,實在是……實在是拿不出來啊!懇請圣使大人開恩,至少……至少寬限些時日……”
“聒噪!”
段擎蒼的話甚至都還未說完,一聲冰冷至極的怒喝便是猛地炸響!
只見錦袍男子眼中兇光爆射,身形瞬間出現在段擎蒼面前!
一只大手直接抓住段擎蒼的咽喉,將其整個人給單手提離了地面!
“呃——!!”
段擎蒼只感覺呼吸都是一滯,再也說不出話來。
同一時刻。
一股遠超天尊境的、浩瀚如淵的恐怖威壓,猛地從錦袍男子的身上席卷而出!
“轟——!!”
這股威壓無比強大,赫然是真正的仙境威壓!
遠超景玄帝以及青陽真人他們那種半仙!
仙境威壓席卷整個云清殿,大殿都開始震動了。
一旁的秦蒼更是如遭重擊,重重跪倒在地,口鼻溢血!
身體劇烈顫抖,在威壓下連抬頭都做不到!
這股力量,遠比當初在景泉山上,他面對景玄帝之時,還要更為強大!
強大十倍,乃至百倍!
錦袍男子掐著段擎蒼的脖子,將其高高舉起:
“你們是聽不懂人話嗎?!本座剛才說得清清楚楚!圣朝戰事頻發!經濟緊張!”
“本座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們這群賤民,最好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否則……”
“咚!!”
就在此刻,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已經如同鐵鉗一般,精準的扣在了他扼住段擎蒼的那條手臂的手腕之上!
一股同樣恐怖至極的力量,從那只手傳遞而來!
錦袍男子猛地扭頭,對上了一雙眼睛。
一雙冰冷到極致的眼睛!
江北眼神銳利如刀,聲音低沉:“給我——放下他。”
錦袍男子先是一愣,旋即迅速浮現滔天的暴怒!
他不僅沒松手,反而愈加用力,幾乎能聽到段擎蒼骨頭碎裂的聲音。
他盯著江北,發出一陣狂笑,仙境威壓震蕩著整個宮殿:
“哈哈哈哈哈!放下他?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你以為你是誰?!真以為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宰了個景玄帝那等廢物,就反了天,能翻身做主人了?還敢反抗本座?反抗圣朝?!”
他的笑聲當中充滿了鄙夷,以及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告訴你!看清楚!本座乃是真正的仙境強者!奉先圣朝敕封的特使!代表著圣朝的威嚴!你們這破王朝,就算更迭一百次,換一千個皇帝,你們——依舊是最下賤的螻蟻!是本座,是圣朝,腳下永遠只能仰望、只能匍匐的塵埃!”
“本座——不放!你又能怎么?!”
錦袍男子獰笑著,手掌愈發用力。
段擎蒼被掐的眼球暴突,意識都已經開始模糊。
但他仍舊是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拼命的看向江北,給對方使眼色。
這幾乎是哀求一般的眼色當中,所代表的,是他想讓江北千萬不要為了他這樣做,不值得!
錦袍男子是圣朝使者,是仙境強者啊!
得罪了他,陛下您和大云朝……都會萬劫不復的!
然而,江北的目光只是在他痛苦的臉上停留了一瞬,便重新鎖定錦袍男子。
同時,冰冷刺骨的聲音,帶著一股威脅,驟然響起:
“我說最后一次——你若再不放,再敢狗吠半句!我保證你會死的很難看!”
“死得很難看?”
錦袍使者仿佛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哈哈哈!就憑你這天尊境的小蟲子?本座倒要看看,你能拿我……”
“砰——!!!”
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