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哭什么哭,還不進來!”
屋里點起了蠟燭,李夢叉著腰站在門口。~s′l-x`s~w/.!c-o.m+二虎搖著尾巴,在她腳邊磨蹭。“媳婦……大哥走了。”“知道,進來說!”屋里的桌上,放了一把刀。刀柄漆黑如墨,銀錯工藝的紋路浮在表面,刀身寬而厚重,三尺有余,沉重與肅殺撲面而來,彰顯它并不普通的身份。銀繡刀。他爹早就拿不起,卻讓小小的他整天抱著練習的……銀繡刀。它身上的銹跡早已消失不見,如果出鞘,將會看到它銀色的刀身,璀璨光亮,鋒利無比。揮舞時,會羅織出閃亮的銀網。小張眼里帶了慌張。“你,你從哪找出來的,快收起來,這刀殺了不少野獸,煞氣重,別沖撞了肚里的娃娃。”小張想要把刀收起來,卻被李夢阻止。她拿起刀,一把抽出來。刀刃與刀鞘摩擦,發出一陣火花,和錚錚鳴響。“哎哎,小心小心,別割著肚子……”小張張著手,嚇的臉都白了。李夢端詳著刀,刀鋒的光芒映在她的臉上。′1+4?k,a^n?s?h*u/._c!o~m?“你偷偷把刀擦的這么亮,以為我不知道?”“真是把好刀,不用就太可惜了。”“媳婦,你啥意思?”小張隱約有點猜到李夢的意思,既期待她說下去,又害怕她說出來,心里砰砰直跳,七上八下,腦子亂成了一鍋粥。“你跟著大哥走吧。”李夢說。“那不行,我不能離開你。”“你守在我身邊也沒多大用處,又不能替我難受,不能替我生子,也不能替我喂奶。”這次小張反應快,“可我能給你做飯,給你浣衣,給你按腰,晚上還能抱你不讓你害怕。你咋說的我沒多大用處似的。”最后一句很不滿了。李夢這才依過來,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幽幽道:“不是你沒用處,是你太重要了,你是我一輩子依靠的男人,也是我孩子的爹,怎么會不重要?但是我知道,你對大哥來說,一定也很重要,所以顧公子才總來找你。他教你騎馬,和你對練,你也喜歡和他們在一塊。大哥是做大事的,你也有本事,我不想你一輩子窩在這里,給我一個女人做飯,浣衣,這些我自已都能做。·y,p/x?s+w\.,n\e_t~我想公爹教你一身本事,一定也不是讓你做這個的。”李夢說了很多。說只是去一段日子,又不是去一輩子。她在這等著他回來。等他全了兄弟情,再回來的時候,就要守著她,哪里都不去了。小張已經抱著她哭起來。內心糾結無比。“可是很危險,萬一我回不來……”“不準亂說!”李夢惱了。“你要回來,爬也要給我爬回來,要不然我這輩子都不再理你,下輩子也不見你!”“回來,我一定回來。”夫妻兩人抱在一起,斷斷續續,抽抽噎噎說話到天亮。當然,都是小張在抽噎,李夢都是寬慰之語。一早,小張爬起來,做了早飯,喂了二狗,就離了家。李夢這才起身,坐在床上,抹起淚來。她怎么能自私的留下張凜呢?這些天,她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顧承舟來找他時,他的眼睛可比坐在作坊外面時亮多了。他有一身好本事,本就不該窩在這山村寂寂無名,默默老死的。……小張剛跑出村,就看到路邊的一男一女和兩匹馬。“小張哥,顧哥讓我在這等等你。”“哼,他怎么知道我會跟他走?”“顧哥不知道,只讓我等兩日。”顧承舟也不是猜的全他的心思嘛!小張心里舒服了些。“你就是顧承舟給我找的人?叫什么名字?”他問那個姑娘。“奴婢小靈。”"什么奴婢,難聽死了,你跟我回家,以后就給我媳婦做飯,浣衣……哦,還要跟著她一起去作坊做工,做多做少無所謂,主要是照顧好她……"小張說了一路,小靈說全都記住了。到了家,李夢在給小張收拾衣物,小靈就連忙幫忙去了。小張又去了李老鴰家,又去了陸青青那,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再回家,李夢也全都給收拾好了。吃的喝的穿的。小張呆呆看著李夢。“要是你能變小就好了,我可以把你揣兜里帶著走。”“別說傻話了,快走吧,我要去作坊了。”李夢給自已也帶了幾塊餅子,裝了水袋,懷孕了很容易餓。然后狠下心先一步去作坊了。小靈亦步亦趨的跟在身邊。小張在家里又轉了一圈,把水缸打滿了水,劈了一角落的柴火。實在沒什么可干了。才踢了踢二虎。“你在我家吃的這么好,油光放亮的,可一定要給我把家護好,要不然回來扒了你的皮!”二虎“啊嗚”一聲。“就當你答應了!”小張對誰都沒說,其實他知道大哥的身份。顧承舟說大哥是爹徒弟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小時候,有一次爹喝了酒,一個人去了后山。天晚了,他不放心,找過去的時候,聽到爹在嗚咽嗚咽的說:“我也曾是太子的師父,受人敬仰,怎么如今成了這副模樣……”爹是太子的師父,是大哥的師父。再想大哥的氣質和神秘勁兒。不難猜出,他就是傳聞中,死在流放路上的太子!爹被人害的身體損壞,連刀都提不起,臨死他都不甘心,又無能為力。而大哥……這么好的人,也被人害的差點死掉,外間還把他傳的那么不堪,那些人真該死!不管是為了爹,還是為了大哥,他都不能再安心的待在這個村落里。唯一對不住的,就是媳婦,她才剛有了身孕……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