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河初戰的捷報,如同插上翅膀,迅速傳遍全軍,更隨著驛道快馬,飛向京城,飛向大夏的每一個角落。全軍士氣大振,此前對深入草原的些許疑慮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對皇帝陛下盲目的信任和旺盛的求戰欲。
大軍休整一日后,攜大勝之威,繼續向西北挺進,直撲野狐嶺。
越往北行,地勢愈發起伏,草原漸漸被荒涼的戈壁和嶙峋的山丘取代。野狐嶺便坐落于此,它并非單一的山嶺,而是一片連綿起伏的丘陵地帶,中間有一條狹窄的通道,是通往韃靼王庭的傳統要道,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朕率軍抵達野狐嶺東南麓時,已是出征后的第十八日。斥候如流水般派出去,帶回的消息卻讓朕眉頭微蹙。
巴特爾的主力并未如預想般在野狐嶺嚴陣以待,反而后撤了三十里,駐扎在一片相對開闊的盆地中。那支神秘騎兵依舊不見蹤影,仿佛從未存在過。
“陛下,巴特爾怯戰了!被陛下天威嚇破了膽!”有將領興奮道,“我軍當一鼓作氣,沖出野狐嶺,與其決戰于盆地!”
兵部尚書卻老成持重,提醒道:“陛下,事出反常必有妖。巴特爾雖新敗,但主力未損,更有俄羅斯支持,為何不據守天險,反而退守開闊地?恐有詐。”
朕凝視著粗糙的羊皮地圖,手指劃過野狐嶺那條狹窄的通道,又點向盆地四周那些并不起眼的丘陵。
“他不是怯戰,他是在請君入甕。”朕冷聲道,“開闊地方便其騎兵展開沖鋒。他棄守天險,是怕朕憑借弩車火器,據險而守,消耗其兵力。他想誘朕主力進入盆地,發揮其騎兵優勢,一舉圍殲!”
眾將聞,皆倒吸一口涼氣。“那……陛下,我軍該如何應對?難道就此止步?”
“止步?”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既然擺好了戲臺,朕若不去,豈不辜負了他一番‘美意’?”
朕站起身,目光掃過帳中諸將:“但他想怎么打,由他說了算。這仗怎么贏,得由朕說了算!”
“傳令!全軍于野狐嶺通道出口處,依山勢扎營,固守不出!多設壕溝拒馬,弩車前置,營盤給朕扎得如鐵桶一般!”
“陛下,這是要……反客為主?”兵部尚書眼睛一亮。
“不錯!”朕點頭,“他既想誘我出去,朕便偏不出去。看他二十萬大軍,能耗到幾時!朕倒要看看,是他先沉不住氣來攻朕的堅營,還是那躲在暗處的俄羅斯老鼠先忍不住鉆出來!”
“陛下圣明!”
軍令下達,大軍立刻行動起來。土木作業對于經歷過北疆筑城的大夏軍隊來說輕車熟路。不過兩日時間,一座堅固無比的營盤便出現在野狐嶺出口。壕溝深挖,拒馬密布,營柵堅固,弩車和投石機被巧妙地布置在制高點和營壘后方,射界開闊。整個大營,儼然成了一只蜷縮起來、卻渾身是刺的鋼鐵刺猬。
朕則每日帶著親衛,巡視周邊地形,尤其是那些可能埋伏軍隊的丘陵溝壑。左臂的感知能力在這種時候發揮了奇妙的作用,朕能隱約察覺到某些區域的氣息異常駁雜混亂,仿佛隱藏著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