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體殘缺的玩偶在廢墟中游蕩,翻找著,給周圍場景染上了一層陰森的氣氛,看上去簡直是地獄。
辛格有些擔憂的收回視線,心中那種暴風雨來臨前的不安感如電流般席卷全身。
在貧民窟的街頭巷尾摸爬滾打時,他常常靠第六感來躲避危險。那是一種動物的本能,能在腦海深處隱晦提醒他即將到來的災禍。
這處夾層是他和凱恩在這里待了不短時間才搜尋到,可有些會攀爬有翅膀的玩偶卻沒能搜到這里。
他注意到了那些玩偶在大廳入口處徘徊很久,十分不甘心困在這里。
所以那些玩偶應該不是在每個夜晚,或者每個接近滿月的幾天才可以活動,而是剛剛活過來的。
只有這樣才能說明他們沒有時間翻遍展廳,找到頂層的秘密。更可怕的猜測是,讓玩偶集體活過來的東西極有可能還在關注著這里。
有什么比自己有可能在敵人的注視下活動還可怕呢。
辛格不安的情緒愈發強烈,開口想讓凱恩帶著小玩偶和他離開博物館。可就在開口的一剎那,一股強烈的困意席卷全身讓他和凱恩徹底陷入安靜。
在大廳門口,一個全身只有黑白兩色的女性人偶邁步走出。
她臉前劉海修剪整齊,兩邊鬢發垂下。扎在兩邊的麻花辮卻并不乖順垂下,而是如蝎尾一樣揚起凌厲弧度。
那連衣裙蓬松的短裙擺下,右腿長筒襪上不規則的破洞和左腿腿環足以顯得格外叛逆。
更別提裸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胸口大片肌膚。
從未出現過的陌生玩偶在殘骸間來回跳躍,腳步輕巧沒有發出絲毫動靜。
地面粘稠的血液已經開始風干變暗。
下一刻大廳內所有的人類尸體就在陌生玩偶的面前消散。死不瞑目的頭顱和布滿傷口的肢體變成股黑霧,在眾目睽睽中蒸發。
展廳內的擺設恢復如初,只有毀掉的玩偶卻還是原來那副狀樣子。
所有玩偶都對明顯異常視若無睹,拖動腳步回到原來位置。
陌生玩偶在四處尋找后停在豺狼頭面前,冷臉將楊書揪出來。
“你……你們就是這么完成玩偶師大人的任務的!”
楊書:“啊?!”
出自意識深處的記憶開始回響:“首先我對此感到十分抱歉,發生這種事畢竟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其次……
拋開事實不談,請問你又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呢?”
在楊書再一次面臨生命危機的時候,齊明還閉著眼突然又感覺到一陣熟悉的失重感。
不會吧?又來!
輕車熟路被一群烏鴉叼在嘴里用爪子抓著飛,體驗仍然很糟糕。
只不過這次的方向不是向上,短暫折騰后將他帶到了博物館二樓。
烏鴉們安靜的出奇,用身體和翅膀推搡他。黑色豆豆眼彼此對視,頭湊到一起似乎在交流什么加密暗語。
“你們搞什么,”齊明伸手想要去抓最近一只鳥的翅膀,“等等別跑!”
烏鴉們不等他說,團成烏云從窗口一溜煙又飛走了。
地面上只留下幾根鳥毛。
在二樓岔路口,齊明無能狂怒后思考它們將自己帶過來究竟有何含義。總不能是修斯特搬家,告訴他喬遷新居“我干掉大哥繼承玩偶博物館了。”
又或者這些雜毛畜生同吃兩家飯,其實我給布萊爾打工噠!
齊明想到一樓可怕場景,幾乎不用思考,果斷回頭往二樓長廊走去。
高穹頂對于小人偶來說還是那么不友好,窗簾垂下來安靜的樣子將這里襯的像靈堂,從空氣中都透著死氣沉沉。
透過二樓的窗戶,齊明能看見那如墨的夜幕似乎顏色變淺了些。
即將到來的白日會是安全時間嗎?
下一刻齊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東西簡直是突然出現的記憶幻境,格外真實。
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安靜站在盡頭。
布萊爾就像從未離開過,仍是那晚他離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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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這個世界沒有那么多觀眾嗎?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