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元宵節哎。”

齊明坐在王時午的床上，拿手機翻起外賣。

窗外一道道絢麗璀璨的光芒轉瞬即逝，帶著身后長長的尾巴像流星直沖云霄，……

晚上城區各處傳來煙花的炸響聲，讓人感覺有一種空中呈現出+10+10+10~

或者+100+100+100的數字跳動感。

這哪是在放煙花，本質上是在燃燒鈔票啊！

按道理里講今天是該吃湯圓，不應該發愁晚飯究竟要吃什么。可是飯點打開外賣軟件似乎成了一種習慣，不看兩眼難受。

齊明關上手機，難受，他的券沒有膨脹。

不吃了！

除非餓死，不然他是不會吃拼好飯的！

門外傳來車轱轆的動靜，有人推著餐車將晚飯放到床頭上。七八個湯圓擠在厚實的塑料碗里冒出騰騰熱氣，白胖的團子看上去十分軟糯可口。

“是張姨啊。”齊明朝來人露出個乖巧的笑。

臨山精神病院有不少護工都是特招進來的阿姨，她們別的沒有，就是勁大。

有在鄉下種地的，鋤頭鐵鏟揮起來虎虎生風，也有殺豬殺魚的通身自帶一股殺氣。

膀大腰圓，虎背熊腰，單手提起個成年男性也不在話下，對于所有工作人員來說安全感很足！

畢竟很多精神病在發病的時候具有一定的攻擊性，偏偏你也無法定罪，誰也無法保證會不會哪天巡邏的時候就被病人從背后鎖喉……

張姨看見齊明的那一刻頓時陰轉晴，笑呵呵的又拿出一個碗。

“哎呀，是明明來玩啊，想吃什么湯圓。后廚正好做了好幾個口味的湯圓我給你多撈點。”

“太多的我吃不了，兩三個芝麻餡的可以嗎，謝謝姨。”

張姨無視了病房中的其他人，一個身影從護工身后像條泥鰍一樣滑溜溜的竄進來，趁她不注意藏到床底。

躺在床上的王時午似乎察覺到了異樣，正悠閑晃悠的腿停下動作。

他輕輕將那本擋在面前的雜志向下挪移，露出后面的上半張臉。

他那雙犀利的眼睛，如同雷達掃視般在周圍搜索著。

齊明在推車旁和熱情的張姨一通你來我往：“吃不了真的吃不了。”

“晚飯這點量夠喂貓的呢，你這身板這么瘦肯定是吃的太少了！聽姨的。平日吃吃外賣算了，但是飯還是得多吃家常菜啊！”

沒等齊明再拒絕手中就多出個碗，兜里裝進盒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的牛奶。

張姨隨手順了把齊明的頭發，腳下生風轉眼消失在門前。

滿滿的湯圓擠在一起熱情地和他對視，圓滾白胖，挨擠的沒有一點空隙盛放湯水。

僅僅多瞧上幾眼，齊明就感覺自己的胃部已經被填滿了，食欲大減。

唉，真是難以承重的幸福。

齊明小心的將碗放到床頭生怕它撒出來，拿過之前護工給王時午的那份給自己，心虛解釋道：“張姨給的太多了，我覺得你能吃了這份。”

“你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