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四分大小的精致玩偶坐在黑胡桃木箱中。
燒制出來的白色瓷膚上帶著用筆輕輕渲染的淡粉,微弱燈光下閃爍珍珠般柔和的瑩瑩光輝。
描眉勾唇的筆法線條流暢細膩,勾勒出細密紋路。
波浪狀的花邊領,絲綢面料的服裝。袖口如雪般層層疊疊的繁麗褶皺蓋住大半手背,只露出涂色的粉色指尖。
紡織花邊的女工用各種織料編織出衣擺上的紋樣,米粒大的珍珠與各式雖不完美但也足夠艷麗多彩的小顆寶石組成裝飾圖案。
渾身上下無不透露著我很貴,非常貴的意思。
別碰。
我會碎,你會跪。
所以搬運工在打開時心臟砰砰跳,首先想到的是,如果玩偶因為自己剛才粗心大意的舉動磕碰掉一個角。
哪怕是抽干血拔光牙齒,再去酒館后的巷子站一輩街他也賠不起啊。
那個陰郁頹廢,渾身都揮發著劣質酒精的落魄老頭竟然能做出如此精美的玩偶?
只要將這個東西賣給上流的貴族小姐,登時就能搬進別墅區享受仆人伺候吧。
想到這里,正在推卸責任的搬運工們頓時升起其他心思。
東西還沒有登記入庫,他們將玩偶藏進外套離開的話應該也不會被發現的。
“你們在吵什么。”
“完成工作后就趕緊離開我的展館!這片地方甚至空氣都被你們這群下等人給污染了!”
男人順著高傲蠻橫的話從展廳門口出現。
“查……查普曼先生!”
搬運工被嚇了一跳,那點心思蕩然無存,額頭冒出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格外狼狽。
“哼。連名字都能叫錯,真是說話都浪費時間。”
“好了,快滾!”
箱子里似乎有什么小東西蛄蛹,從布料底下磨蹭前進貼到齊明的大腿邊扒拉他。
“我靠靠靠靠!!!不會有老鼠在箱子里吧!或者,蟑螂?!”
齊明頭皮發麻在腦海里崩潰尖叫,差點撕破偽裝從箱子里一躍而起,跨欄邁腿跑出展館。
系統[別胡思亂想,是其他玩家。]
“哦,那我就放心了。”
同樣被嚇到的搬運工如蒙大赦,身子躬成蝦米狼狽逃出展廳。
余光中那道一頭浮夸金發,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似乎不愿和口中的下等人同處一個空間。
用手帕擋在鼻前屏蔽臭味,姿態無比高傲矜貴。
布萊爾心情不太美妙。
這種下等人完全不能對他們散發一絲一毫的善意,他們每日混吃等死將錢揮霍在酒館和妓女身上也不愿養活家庭。
沒有幾個懂得感恩,回報之類的美德。
算了,下次還是讓搬運工將貨物放到門口,由博物館的保安自己安排擺放。
布萊爾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后,出于好奇微微側頭看向打開的箱子。
齊明用余光瞥見那位高傲的白孔雀看他,放空思緒假裝自己是個木頭人。
“你不動我不動,你不動我不動……你動我不動……”
踢踏靠近的腳步聲打斷平靜。
猩紅的眸子在眼前放大,男人幾乎是用眼神在齊明每一寸身體上探索,透露出驚人的黏膩癡迷。
“真是無與倫比的藝術品,我的小可愛你怎么突然出現這里呢?是不是在等我帶你回家?”
“我知道,我們的相遇是場奇妙又幸運的存在,上天注定將你送到我的懷中……”
“別擔心,在黑暗的箱子里再忍一會。”
他曲起手指在玩偶的臉頰旁小心翼翼觸碰,生怕指甲刮花瓷面留下任何瑕疵。
這樣他會發瘋的……
浮夸的男人講話都像在用詠嘆調演戲劇,胸前那朵嬌艷欲滴的紅玫瑰盛放到糜爛。
媽得神經病。
齊明發現穿白衣服的角色很容易出自大狂,誰要和你回家啊,他是來做任務的。
腿邊那位不知什么模樣的玩家一動不動,安靜的潛伏下來。
布萊爾欣賞后準備合上箱子將玩偶帶走,今天的任何事情都不如這件事重要。陰暗潮濕的破敗展館根本配不上他的珍寶,富麗堂皇的私人莊園主臥才是珍寶該待的地方。
完全無法忍受那些滿腦子情愛的空殼將目光落在珍寶身上,真的好想挖掉。
砰砰。
手杖輕輕敲擊地板。
黑風衣高禮帽的來客笑瞇瞇道:“看來有些人并不想守規矩,真是稀奇。”
“修斯特!”
“難為大哥還記得一個微不足道的私生子名字,真是不勝榮幸。”
來人說話間夾槍帶棒,故意用陰陽怪氣挑撥布萊爾的情緒。
修斯特頂著布萊爾幾乎噴火的目光走到他身前,目光落在那尊出奇漂亮的人偶上。
黑發黑眼的少年簡直是被巫師施了魔法縮小,囚禁在方寸間。無辜的眼睛濕漉漉的看向外面,擁有人一樣的喜怒哀樂。
他表情空白一瞬,平穩跳動的心臟突然撲通撲通劇烈鼓動。
布萊爾擋在修斯特身前,冷聲警告道:“誰讓你看了?現在這是私人藏品。”
“呵,私人藏品。”
修斯特仿佛聽到笑話般笑出聲,與之相反的黑發下是同樣帶走掠奪意味的猩紅眸色:“大哥別開玩笑了,我記得這位送展的藝術家并不是售賣饋贈,而是要求寄托展覽吧?”
“作為繼承人,多少還是維持點貴族的體面避免成為財富的強盜啊。”
是不是只要人類聚在一起都容易吵架。
齊明聽的昏昏欲睡,只分析出白發的自大狂是查普曼家族繼承人,黑發的是私生子并嫉妒兄長。
毫無營養的人身攻擊足足持續了幾十分鐘。
直播間的觀眾倒是聽的津津有味,學到許多用高雅詞匯攻擊別人的語藝術,并馬上使用。
最終結果是布萊爾輸了。
他咬牙切齒的瞪了修斯特一眼,將人偶小心翼翼抱起來藏在展臺最后面。
一對瓷制的新婚玩偶尺寸不小,握著手捧花的新娘用巨大婚紗裙將齊明擋在暗處。幾個微笑臉的洋娃娃擺出各式造型擋住其他窺探目光。
該死的卑劣私生子,從今天開始就在門口掛上牌子。
私生子和狗不得入內!
前后四個人以一種極不愉快的情緒離開展廳也是神奇,大概過去十幾分鐘,藏在齊明袖口的東西小聲叫喚道。
“哥?我能說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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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打開文檔碼字大腦就一片空白,我想我的靈感和肝都已經被偷走了,寫作毫無激情。
通篇都在慢吞吞寫些廢話文學,所以大家有空就隨便看看,我發現自己不適合寫快穿:)
“嘬嘬嘬”系統心愛的大寶寶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