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說話輕聲細語些,就帶著柔弱不能自理,惹人憐愛的感覺。
她捧著碗,望著李全山的眼神滿是溫柔和擔心。
“不累,不累。”
李全山被看的臉紅,咧開嘴嘿嘿笑著,那暗淡的皮膚配上凹陷的雙頰瞧起來更丑了。
劉玉美差點沒繃住表情,緩緩眨了眨眼,裝作失的羞赧樣子端起碗擋住臉。
媽的臭男人,還真以為我在關心你啊。
“你們考察隊還沒找好地方吃飯可以來我家開火啊。
雖然我們茅村不太喜歡外人,但只是暫住也可以接受。畢竟知識分子都是有本事能耐的人哩,不敢怠慢嘍。”李全山笑呵呵的心情很好。
不敢怠慢,就差趕人走了。
尤其茅村的村長,看向隊伍里兩個年輕女性,眼里的厭惡都快要溢出來了。
就好像她倆身上有什么傳染病,是帶來災厄的掃把星,避之不及。
劉玉美暗中腹誹,眼珠一轉卻是委屈抱怨道:“我也不想冒昧打擾,但是教授給的課題不能不做。教授說咱們茅村這邊有什么民間傳說,讓我們隨便寫點交上當論文。”
李全山恍然大悟,身體微微傾斜,把手邊盤子往對面推了推:“這樣啊……文化人的事俺們不懂,不過村里賺不著錢日子越過越差,茅村就剩下些老弱病殘了。”
“以前娃娃多,大家拉呱說些鬼啊妖的嚇唬小孩。現在村里人都走光,念得人也不多了。”
“你要是想聽,我就隨便講講。”
桌上的飯菜吃的差不多,外面雨勢不減。
劉玉美有心想聽,又怕表現的太急切。
她一臉真誠道:“我還有同學,不如到了一起聽您講。畢竟我們都是同樣的課題。”
“這樣,我們多給報酬行嗎。”
年輕女人嬌小玲瓏,身姿曼妙。往前俯身時胸口抵在桌前,看的李全山口干舌燥的。
“什么報酬太見外了,下雨天也是閑著,你們來就是了。”
劉玉美聽完欣喜的點點頭,借了他的蓑衣走了。
走出院門的時候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跟不喜歡的老男人虛與委蛇,不論來多少遍都不會喜歡。
她在大雨中勉強認了認方向,急匆匆去找隊友匯合。
大堂中的李全山坐在板凳上垂著頭,膚色透著股死灰,面無表情的樣子晦澀難明。
“喵。”
一只黑貓從板凳后面的陰影緩緩走出,尾巴在空中輕甩,劃過優雅的弧線。
它似乎從兩人交談起就躲在屋里,竟然沒人發現。
應該感到驚訝的李全山卻像是早已預料,站起來恭敬地跪下磕了個頭。
男人消瘦的脊背頂起布料,頭埋得深深地絲毫不敢動作。
與其說是敬拜,倒不如說是帶著贖罪的意味。
黑貓跳上桌聞了聞菜,被韭菜刺激的打了個噴嚏。
李全山身體跟著一抖,緊張的冷汗直冒。他瞳孔驟縮,盯著近在咫尺的地面上汗水大顆大顆的和塵土滾作一團。
這種違背生理的恐懼,好像在他頭頂上的不是一只野貓,而是畸形可怕的怪物。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都僵硬了,男人這才踉蹌起身麻木的躺回床上。
那雙睜大的眼里全是無法解脫的痛苦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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