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你會更生氣。”
簡知指著自己,“我已經氣成這樣了,你老老實實說,我可能還得個明明白白,就算氣死也做個明白鬼!”
他苦笑,將手機查找appa打開給她看,指著其中一個備注為“小溫溫”的設備,“是曾經我給她買過的一個,她后來換了新的就不用了,但是,昨晚,這個手機忽然動了起來,當時我就報警了,結果緊跟著,齊叔打電話問我,你去了哪里,我覺得跟這個手機有關,所以緊追著這個手機去了,一直追到港口,看見了你的鞋。”
簡知已經氣不起來了,真的,一點都不氣了,心中升起的反而是嘲諷。
她看著他冷笑,“溫先生真是情長,一個廢舊的手機都舍不得取消關聯,怎么?留著這個關聯就還跟你的程程寶貝在身邊一樣?”
“我留著它并非這個意思,工作習慣,任何細小的痕跡都會留著,為不可控的未來留證據……”
“愛誰誰。”簡知揮手轉身,“我跟你早已經沒有關系了,你愛留誰的留誰的,把我的取消就行,只要一想到我竟然在你那里還有痕跡,我就惡心得不行!”
她大踏步而去,溫廷彥看著她的背影,不再說話。
前方,他已經看見蔣仕凡了,不知在這里站了多久。
她也看見了吧?
只見她突然開始跑步前行,朝著他奔跑而去。
蔣仕凡看見她就笑了,跑著上來,用力抱住她,將她雙腳都抱離了地,甚至親著她的額頭,在她耳邊小聲說話。
會說什么呢?
大概是“你去哪里了?”
“一晚上沒回來我擔心死了。”
是不是這些?
他閉上眼,不再去看。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奔向他的。
十六歲的那些時光,她蹦著,跳著,甚至翻著跟頭到他面前來;
后來結了婚,她站在小區單元門口,站在地下車庫,站在家中客廳里,滿臉笑容,向著他的方向從最初的拄著拐杖走,到扶著墻壁走,再到一瘸一瘸地走。
是啊,哪怕她腿不好了,她的每一步,也都是走向他,堅定而熱情地走向他……
可惜,他從來沒有給過她這樣熱烈的擁抱。
十六歲時不敢。
后來,沒有。
再睜開眼,他們已經走遠了,也許是蔣仕凡背著她,也許,是他們手牽手,也許……沒有也許。
只有與他無關。
簡知回家了,連陳嬸都松了一口氣,一夜未歸,當真給她擔憂壞了,這會兒看見她好好的,眼眶都紅了。
“我沒事,陳嬸,讓你擔心了。”簡知忽然想起來什么,“對了,你是有溫先生微信的吧?還沒刪吧?”
陳嬸有點難為情,“這個……我……”
“沒事,不用解釋,你和誰保持聯系是你的自由,不用因為我就怎樣的。”簡知忙道,“而且我知道,小孩上學的事,當初是他幫你辦的,后續可能也還用得著他。”
“太……”陳嬸更是愧疚了,一聲“太太”差點脫口而出,叫了五年,叫習慣了,現在有時候都還控制不了,還好,及時想起來了,忙打住了。
“好了,沒事的,不要再糾結這個,我問你這個問題是請你幫個忙。”簡知道,“你給溫先生轉2000塊錢,回頭我給你,就說是我讓轉的,是什么錢他清楚。”
連鞋子和打車的錢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