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生當中,停下來看星星的時間不多,加上今晚,不過兩次。
今夕何夕。
天上每一顆星閃動的微光,都是回不去的十六歲。
忽然,一顆流星劃破天空,拖著火焰一般的尾巴往下墜。
“簡知,快看,有流星!”他情不自禁喊道。
她下巴擱在膝蓋上,只看見那顆流星的最后一截尾巴沉入不知名的黑暗里。
“許愿了沒有?”他凝視著流星劃過的天際問。
“許了。”她沒好氣地說。
“祝你愿望成真啊!”他眼里含著淡淡的笑意,看了一眼她。
“你知道我許了什么就愿望成真?”她冷笑。
“那你愿意告訴我你許了什么?”他以為她不愿意和他說話,他猜測,要么是許的奶奶身體健康,要么就是和蔣仕凡白頭到老吧。
“我許的是,祝溫廷彥不孕不育,子孫滿堂,賣啥賠啥,窮困潦倒,孤獨終老,不得善終。”她一口氣放炮似的說了一串。
溫廷彥聽了卻只是笑了笑。
“我真許了,你不信?”她覺得他這個笑容就很礙眼。
“那就信吧。”他說,“還這么恨我?”
簡知愣住。
他這語氣就是沒信。
不過,她也的確沒許。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恨也是要費力氣的,你還不值當我費這個力氣。”她只是圖一時嘴巴快活罷了。
“你還許了愿?”她扭頭問他。
這可不符合他的人設。
去寺廟讓他拜一拜,他說不信鬼神。
高考前大家都許愿,他嗤之以鼻。
就連過生日吹個蠟燭許愿,都跟上刑一樣,這下看到流星許愿了?
沒想到,他還真點頭認了,“是啊。許了。但是不能告訴你,你從前說過,說了就不靈了。”
“誰稀罕知道?!”她問了嗎?就不能告訴她?
不過,猜測應該與安娜有關吧,他自己都說了,和安娜過平平淡淡的小日子,三餐四季。
她重新把頭埋在膝蓋上,隨著天色越來越晚,海上溫度也越來越低,真是有點冷了。
而后,她沒忍住,打了一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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