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江白撫須沉吟:“如此說來,西齊人自己可能都未必重視這個過了氣的皇子,只是當作一個可有可無的籌碼閑置著。
但這恰恰最麻煩。如果我們動手,可能會驚醒他們,反而讓其價值凸顯,引來爭奪或毀滅。”
墨月則更關注實際操作:“即便確認了位置,如何將人從西齊深宮之中安全弄出來?金城距離北疆數千里之遙,沿途關隘重重,西齊雖弱,但畢竟是一國之力。
強搶肯定不行,只能智取,且需要內部接應。”
張墨靜靜地聽著眾人的分析和擔憂,手指在地圖上西齊的位置緩緩劃過。風險極大,代價可能極高,但潛在的收益也同樣巨大無比——一面足以顛覆天下格局的正統旗幟。
“繼續等消息。在睚眥沒有傳回確鑿無誤的情報之前,任何行動方案都是空中樓閣。”張墨最終沉聲道:“但我們不能空等。老羅。”
“屬下在。”
“你親自挑選一批絕對可靠、精通西齊語風俗、且身手不凡的好手,秘密潛入西齊金城附近待命。
一旦睚眥確認情報,我需要你們能立刻配合行動,或接應,或制造混亂,務必保證行動迅速果斷。”
“是,屬下明白。”羅老虎眼中閃過嗜血的興奮,這種高難度的任務正是他渴望的。
“鐵橫。”
“末將在。”
“軍隊演習照常準備,但要做好隨時能轉向西線,陳兵邊境,對西齊施加壓力的準備。一旦我們開始撈人,就要做好與西齊翻臉的最壞打算。
我要讓西齊人即便發現了,也不敢輕舉妄動,至少不敢公然大軍追擊。”
“臣遵命,保證嚇得那幫西齊崽子不敢出窩。”鐵橫獰笑道。
“岳父,內部維穩和輿論準備,就拜托您了。”
張墨看向墨江白:“一旦我們成功,四皇子抵達北疆,該如何向內外宣告,如何定位其身份,需要一套既能最大化利用其正統性,又能確保北疆主導權的說辭和流程。
這需要您這位老臣來把握分寸。”
墨江白神色凝重地點頭:“老夫明白。此事關乎大義名分,一字之差,謬以千里,需字斟句酌,提前準備多套方案。”
張墨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眾人:“諸位,此事成敗,關乎北疆氣運。一步踏錯,可能萬劫不復。務必謹慎,務必機密。”
等待是煎熬的。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張墨表面如常處理政務,巡視軍營,甚至偶爾與墨月出游,顯得從容淡定。
但只有身邊最親近的人才知道,他書房里的燈熄得越來越晚,他時常獨自站在巨大的地圖前,凝視著西齊的方向,眉頭緊鎖。
期間,“睚眥”斷斷續續有消息傳回,拼湊出的圖景逐漸清晰:西齊冷宮確有一處隱秘院落關押著重要人物,守衛不算極其森嚴但足夠隔絕內外。
通過重金收買的一個負責送飯的小宦官,隱約得知里面關著個年輕人,似乎身體不太好,很少說話,但氣質不像普通人。
但由于接觸不到核心,無法百分百確認就是四皇子趙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