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的師傅李紅軍,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身材高大,有著廚子常見的富態體型,紅光滿面,他帶的幾個徒弟也多是膀大腰圓。
幾杯酒下肚,李紅軍看著傻柱,語氣帶著幾分感慨和釋然:
“柱子啊,你之前那些事兒,你爹都跟我掰開揉碎說清楚了。”
“師傅在這兒說句掏心窩子的話,當年我可從來沒說不要你這個徒弟!”
“是你小子后來一聲不吭就跑了!我還來院兒里找過你好幾趟,結果你們院那易中海攔著,說你不想見我,心里有疙瘩……”
“嘿,這些年你也沒說來看看師傅,我心里還一直惦記著你這門手藝別荒廢了。”
“要不是你爹回來,咱爺倆這誤會還不知道要鬧到啥時候!”
傻柱想起往事,也是心生愧疚.
端起酒杯,站起身來,誠懇地說:
“師傅,這杯我敬您!”
“是我傻柱當年犯渾,耳朵根子軟,聽信了小人讒,傷了您的心,辜負了您的悉心教導!”
“您大人大量,不計前嫌,還來幫我張羅婚事,我……我真是不知道說啥好了!”
“我這一身做飯的手藝是您手把手教的,恩情我不敢忘!”
“以后逢年過節,我一定帶著翠蘭去看您!師傅,我干了!”
說罷,一仰頭,杯中酒一飲而盡,辣得他直咧嘴,但眼神無比真誠。
王翠蘭見狀,也給自已倒了一杯酒,落落大方地站起身,聲音清脆:
“師傅,我也跟著柱子這么叫您了。”
“謝謝您當初教他安身立命的本事,讓他有了一技之長。”
“以后我們倆一定常去看您,您有啥事兒,盡管支應一聲,我們保證隨叫隨到。”
她的得體大方和明白事理,讓李紅軍更是老懷大慰,連聲說:
“好,好孩子!”
又轉頭指著傻柱,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叮囑:
“柱子,你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
“娶了這么明事理、會說話的好媳婦兒,以后可得好好對人家,家里事多聽聽翠蘭的,要是敢欺負她,我第一個不答應,替你媳婦兒收拾你!”
傻柱撓著頭,憨笑著連連保證:
“師傅您放心,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以后我指定好好隊翠蘭!”
就在這頓“家宴”氣氛融洽,酒意微醺之際,月亮門那邊,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瘦弱的身影。
一個看起來約莫十四五歲的半大男孩,怯生生地站在那兒。
衣衫略顯單薄陳舊,臉上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惶惑和不安,眼神怯懦地打量著院子里的人。
雨水眼尖,第一個認出來人,是她同學方雨良。
她趕緊起身快步走過去,驚訝地問:
“雨良?你怎么這時候來了?吃飯了嗎?”
方雨良的出現,立刻吸引了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當大家看清他的面容時,都不由得愣住了。
這男孩的眉眼、臉型,竟和雨水有七八分相似!
方雨良被眾人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頭垂得更低了,雙手緊張地絞著衣角。
他慢慢挪到雨水身邊,聲音細若蚊蠅,帶著顫抖:
“雨水……我……我能問你個事兒嗎?”
“你知不知道……何大清家住在哪兒?”
雨水心里一緊,看著方雨良蒼白的臉和紅腫的眼睛,隱隱猜到了什么。
她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輕聲反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雨良,你別急,慢慢說。你找何大清……有什么事嗎?”
方雨良抬起頭,眼圈瞬間更紅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帶著哭腔說:
“雨水,我娘……她前幾天走了!”
“她走的時候,迷迷糊糊的,給我留了一封信,說……說我爹叫何大清,就住在南鑼鼓巷95號大院兒,讓我來找他……”
他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折疊得皺巴巴的信封,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發抖。
這話如同平地一聲雷,在突然安靜下來的院子里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