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茉把手上的事情做完,抽空來后院看雪團,雪團已經被洗得干干凈凈,渾身上下的毛蓬松光滑。
荔枝還找了一把梳子,給它輕輕把打結的毛發梳開。
它睜著一雙琥珀色的眼睛乖巧端坐在那里,漂亮得讓人一塌糊涂。
江茉看雪團,又看看圍著轉來轉去的大橘,竟然覺得自家貓配不上它。
這么漂亮的小白貓,該不會是哪家富貴人家走失的吧?
她讓荔枝去尋個會看動物的大夫來,檢查一下這只小貓身上有沒有什么疾病。
荔枝懵了下。
她長這么大,只聽說過給人看病的大夫,沒聽說過給動物看病的大夫呀,這要去哪里找?
她慢吞吞地走出飯館,想了又想,還是去了這條街上那家醫館。
反正都是大夫,醫術總是相通的。
他們飯館和那位老大夫素來關系不錯,對方一定有什么法子。
“有人嗎?”荔枝走進醫館,見大堂只有一個藥童,便詢問道:“你師傅呢?”
藥童看他眼熟,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
哎呀,這不是桃源居打雜的姐姐嗎?
他一下露出熱情的笑容迎上來:“姐姐要找師傅?師傅在里面給人看病了,需要稍等片刻。”
荔枝點點頭:“沒事,我不急。”
她不急,藥童可著急了。
“是誰生病了?是江老板嗎?”
這萬一是江老板生病了,那就是大事兒,怎么能不著急呢?
他得趕緊去把師傅喊出來,旁的人,哪有江老板一絲絲重要。
荔枝正要說不是江茉,那頭的老大夫已經聽見了外面的說話聲,一下從內室跑了出來。
“誰生病了?江老板生病了?快快快!藥童,拿上藥箱,跟我走!”
江老板可不能生病啊,江老板生病了,那桃源居不就又停擺了,又停擺了他就又沒有飯吃了!
這可是天大的事!
老大夫拎著藥箱,腳步匆匆跟著荔枝往桃源居后院趕,一路上還不停念叨:“最近晝暖夜寒,江老板是不是受了什么風寒?還是昨日吃了不潔之物?”
荔枝聽得哭笑不得,連忙打斷:“大夫,不是江老板生病,是我們后院新來的一只小貓,江老板擔心它身上有疾,想讓您給瞧瞧。”
這都想到哪里去了。
“啥?”
老大夫腳步猛地頓住,拎著藥箱的手微微一沉,臉上滿是詫異。
“你說什么?給貓瞧病?”
他行醫幾十年,問診過的百姓能從街頭排到巷尾,從沒給牲畜看過病,更別提一只小貓了。
哎喲他可不太懂給貓看病吶,雖然他養過貓。
人尚且有脈搏能探一探,貓呢?貓有啥?
這么一想,老大夫就想起自己那只跑到桃源居另投明主的大胖貓。
江茉聞聲趕來,同老大夫打過招呼,指了指不遠處廊下的雪團:“就是那只小白貓,剛洗干凈,您受累給看看。”
老大夫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只通體雪白的長毛貓正端坐在竹凳上,琥珀色的眼睛清澈透亮,蓬松的毛發在陽光下泛著柔光,瞧著精神得很,就是膽子小了點。
他遲疑地走上前,又回頭看了眼江茉,見她滿眼期待,只好硬著頭皮放下藥箱。
“那我就試試,不過我可沒給貓看過病,只能按人的法子粗略瞧瞧。”
江茉:“您能幫忙看看就好,辛苦您了。”
她也知道這個時代找一位獸醫那是無比艱難的,只求簡單排查。
老大夫蹲下身,輕輕摸了摸雪團的腦袋。
雪團起初有些警惕,往后縮了縮,可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溫和,便漸漸放松下來,甚至輕輕蹭了蹭他的手指。
大橘蹲在一旁,眼睛緊緊盯著老大夫的手,喉嚨里發出細微的呼嚕聲,像是在無聲警告他。
老大夫:“……”
他伸手就不輕不重擼了大橘腦袋一把,把它毛毛全揉亂了。
好家伙,還朝他呼嚕上了。
有了新主人就忘記舊主人是不是。
警告誰呢?他還能把這小白貓吃了不成?!
大橘停下呼嚕,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老大夫檢查了雪團的眼睛和耳朵,見眼白干凈、耳道無垢,又翻開它的爪子看了看,肉墊粉嫩沒有傷口。
他松了口氣,剛要開口說“沒什么大礙”,手指無意間碰到了雪團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