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不勝防。”隨行御史絕望道。
陸丞卻盯著一處新砌的補丁:“這修補手,是官匠的手筆!”
徹查所有參與修堤的工匠。
發現領班王三最近突然闊綽,還在城里置了宅子。
抓捕王三,他痛快承認:“有人給百兩黃金,讓在地里灌糖漿。”
“何人指使?”
王三卻突然口吐黑血:“他們,他們給我下了毒。”
臨終前,他掙扎著畫了個半月標記。
“月組織!”陸丞駭然,“他們又回來了!”
果然,在王三宅中搜出月神教經卷。
經卷旁有份名單,記錄著朝中官員的名字。
最令陸丞心驚的是,名單首位竟是剛升任河道總督的張文遠!
張文遠是陸丞門生,以清廉著稱。
“不可能。”陸丞不愿相信。
他夜訪張府,張文遠正在焚香祭拜,拜的竟是月神!
“文遠!”陸丞痛心疾首,“為何如此?”
張文遠轉身,眼神狂熱:“老師,唯有月神能凈化這污濁世間!”
原來張文遠早年喪母,寄居叔父家受盡虐待。
是月神教收留了他。
“他們給我飯吃,教我讀書。”
張文遠淚流滿面,“而我那叔父,就是貪墨河銀的蛀蟲!”
陸丞嘆息:“所以你恨貪官,就加入月神教?”
“我要清洗這一切,”張文遠眼神瘋狂,“黃河不清,天下不寧!”
陸丞擒下張文遠。
審訊中得知驚人內幕,月神教與清流會早有勾結。
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共同制造災難。
“為什么?”陸丞問。
張文遠大笑:“要讓陛下明白,這江山已經爛到根了。”
皇帝得知后,閉門三日。
出來后下旨:赦免所有參與文人,只嚴懲月神教徒。
黃河終于暫時平靜。
但陸丞知道,只要世間還有不公,就會有人選擇極端的路。
他站在堤壩上,看民工們重新砌石。
忽然有個老匠人哼起歌謠:“黃河清,圣人出,黃河濁,天下苦。”
陸丞問:“老丈,這歌何意?”
老匠人嘆道:“老百姓不管誰當皇帝,只求有口飯吃。
可有些人,連這點活路都不給。”
陸丞默然。
是啊,清與濁,從來不在黃河,而在人心。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盡力讓這濁世,多幾分清明,哪怕只是杯水車薪。
陸丞忽然想起楊文臨終的話:“我看錯了方式,但沒看錯這世道。”
或許,真正需要治理的,從來不是黃河。
黃河水暫時恢復了平靜。
陸丞站在新筑的堤壩上,看著民工們喊著號子夯實土層。
張文遠被押解進京那日的哭喊猶在耳邊:“這世道爛透了!”
“國公,”新任河道總督李淳走近,“按您吩咐,所有工料都由官兵親自押運驗收。”
陸丞點頭:“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然而三日后,驗收官兵集體腹瀉。
醫官查驗后稟報:“飲食中被下了巴豆。”
陸丞冷笑:“果然還有余孽。”
他故意放出消息,稱將在堤壩中埋設“鎮河鐵牛”,需大量生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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