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時侍奉臣妾脈象的太醫總說什么都把不出來,臣妾懷疑他有問題,就讓母家送了懂藥理的婆子進宮伺候,這才確切地把出了問題!”
“今日害惠妃的,和當時害臣妾的,一定是同一個人!還請陛下一定會查出此人,將她千刀萬剮!”
孫太醫出來佐證:“陛下,這種迷魂香,確實會放在人心底的恐懼。”
“定是有人在容貴妃和虞貴人耳邊說了什么,觸及到了她們心底最恐懼、最在意的軟肋,才會出現幻覺,發瘋或驚懼。”
“容貴妃是半夜出現的幻覺,光線昏暗之下,驚恐程度加倍,若是連接幻覺,必然心脈受損,從而造成小產!”
蕭御宸狐疑:“但當時太醫并未報容貴妃有受到過驚。”
孫太醫拱手,沉沉道:“陛下,人是會撒謊的。敢給容貴妃下藥,且做到了的,必然在后宮之中有些人脈能力,自然也有辦法收買太醫院的嘴,隱瞞真相!”
溫妃眼皮突突亂跳。
容貴妃小產那會兒,她雖已經不是獨寵,但依然是陛下心中最重要的女人,后宮大權都在她手中。
這個該死的孫太醫,分是在暗示陛下,害容貴妃的人是她!
沒錯,藥是她讓人下的,但她當時是誤會容貴妃要害自己,所以想給她一點教訓,根本沒想害她小產,是她自己不中用,保不住孩子,關自己什么事!
又驚又恨。
可孫太醫沒有明說,自己急于反駁,但倒是顯得心虛了!
懷疑的種子在蕭御宸心底瘋狂生長:“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敢一而再地算計皇嗣后妃!”
溫妃隱沒在袖中的雙手死死攥著,護甲幾乎鉆破掌心,劇烈的痛感才能維持主面上的鎮定和憐憫。
事情在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換做從前她絲毫不會擔心,因為她篤定蕭御宸愛她愛得沒有理智,一定強勢鎮壓所有人想要深查下去的心思,包庇自己。
但現在。
他對自己的態度明顯不如從前,哪怕獨處時,他看著自己的臉,也不再是“看著”她,而是明顯地透過她看向另一個人。
他知道自己已經曉得自己是替身的事,也將自己和藍氏女做出了割裂。
只怕他不會再無條件包庇自己了!
心腹白羽握了握她的手臂,示意她冷靜,以很低很低的聲音在她耳邊道:“若真查到永壽宮,奴婢一力承擔。”
“她們沒有證據證明您有插手,那就不能動您分毫,您有和藍氏女一樣的面容,即便陛下心有懷疑,也遲早會心軟。”
“您要鎮定!”
心腹這樣說,溫妃緊繃的身子明顯松了下來。
但她也不肯放棄把線索往之前選好的栽贓對上身上引:“也得好好查一查,虞貴人這陣子私下里見過些什么人、說過些什么話,沒人暗示,她不會沖著惠妃發瘋。”
“抓出這個人,說不定就能找出背后主使之人了!”
玉嬪心思一動。
自己曾在慈寧宮附近見過虞貴人,也說了幾句話,如今看來,是有人故意挖的陷阱。
而那日約了她一起去逛園子的……
目光與那人相對。
倒抽了一口氣。
背叛惠妃的,竟然是她!
那人是有些心虛的,畢竟這么久以來跟惠妃等人相處,她是感受到了真誠。
但是沒辦法。
選擇站在溫妃一邊,是她很久以前就決定好的事。
玉嬪移開目光,看向溫妃。
冷漠,嘲諷。
背后的主謀必然是她!
剛進宮時的溫妃柔弱無能,但待人真誠,自己又是個見不得人被欺負的性格,所以在她的寵、被眾人視為眼中釘之時,處處幫著她,替她斗倒了不知多少對手。
她知道自己的本事,而自己也知道她的習慣心思,所以幾次暗中示好、對當年的事表達歉意,并許諾一定讓她在半年內懷上孩子。
多可笑。
當初她間接害死自己腹中孩子的時候,都沒見她這么積極彌補,更是當面指責自己,不該企圖搶她的丈夫,如今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恢復恩寵了,倒是想起來道歉了?
她把自己當什么了,可利用的工具?
自己一片真心待她,結果她回報自己的是高高在上、是自私算計!
被拒絕,就想把自己往死路上逼,生怕自己成為惠妃的助力。
之前惠妃跟她說,溫妃已經變了,變得陰狠、變得不擇手段,她還不信。
如今看來,還真是。
她當年所謂的善良,如今看來,不過是慷他人之慨罷了!
但凡涉及自己的利益,她何曾退讓過半步?
這個人骨子里,就是個狠辣歹毒的。
她只恨,當初瞎了眼,竟然那么不顧一切地為她賣命、替她不平。
如今想想那段時間的付出,真是可笑到了極點!
這個女人,沒有良心。
不是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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