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御宸這輩子聽到的貶低、催促、激勵,遠遠超過夸贊。
而她又夸得如此理所當然,完全聽不出一絲違心的吹捧,讓他覺得舒心,總忍不住開懷大笑。
沈令儀又自夸:“難怪母親把妾生得這么這么漂亮,要是不這么漂亮,妾都不敢站在陛下身邊的呢!”
蕭御宸雙手捧著她的臉蛋,揉了揉:“你呀!你呀!小嘴兒一天天的是抹了蜜似的!”
沈令儀摟住他的脖子,點起腳尖,在他唇上用力親了一下:“那陛下覺得甜不甜呢?”
蕭御宸托著她的身子,回吻了她一下:“甜!甜得都快齁了!”
沈令儀從他懷里推出去,傲嬌的一揚下巴:“為了陛下的身體著想,妾就離陛下遠一點點吧!”
蕭御宸把人拽回懷里,點她的鼻子:“說你小氣,還不承認!”
沈令儀深深吻住他,輾轉糾纏,末了,咬住他的唇,輕輕拉扯了一下,再松開。
抵著額,氛圍繾綣到了極致。
沈令儀笑:“齁不齁?”
蕭御宸摟著她,眼角眉梢,也跟著染上笑意。
元祿聽著這位的甜蜜語,從最初的震驚,到詫異,到驚訝,再到現在,已經波瀾不驚。
不得不說,得寵是也是一種天賦!
這些小貓撓的小甜句,誰聽誰不迷糊?
但凡陛下前一晚是宿在翊坤宮的,第二天必定心情大好,基本上這一整天紫宸殿的氛圍都不會怎么壓抑。
他們這些隨身伺候的,也能輕松許多。
所以御前一個個的,都很愿意捧著這位新寵。
“陛下,昨兒說好的,辰時三刻要見幾位大臣的,該回紫宸殿了。”
沈令儀和蕭御宸一起出的門。
剛走到影壁。
就聽著柔貴人居住的東偏殿里傳出一陣驚呼。
蕭御宸蹙眉,只以為又是什么引起他注意的手段。
沈令儀腦海里的一根弦波動了一下:“陛下先行一步,臣妾去看看。”
蕭御宸拉住她:“不理她。”
沈令儀點頭。
順勢就跟著他往外走。
剛一腳跨出宮門,柔貴人身邊的貼身宮女新月追了出來:“還請陛下去看看我們貴人,有人往我們貴人的飲食里下紅花!”
“陛下,貴人已經有孕一個多月了呀!”
蕭御宸一愣:“當真?”
新月用力點頭:“奴婢不敢撒謊,我們小主確實已經有孕了!”
蕭御宸立馬轉身,去了東偏殿。
元祿有條不紊地吩咐人辦事:“快去叫太醫來!把今兒接觸過柔貴人餐食的人,全都拿下,分開審問!速度快!”
東偏殿里,桌上的小米粥是打翻的,濃稠的汁水沿著桌布滴滴答答。
柔貴人受了驚,蜷縮在暖閣的軟榻上,小臉刷白。
見著帝王進來,飛撲進他懷里,身子如枝頭被狂風吹打的葉:“陛下!嬪妾已經很小心了,為什么還是有人要嬪妾和皇嗣?嬪妾真的好害怕,怕嬪妾終究是福薄,保不住這個孩子!”
雖然前面還有個有孕快七個月的虞氏,但當年皇后八個多月胎死腹中的遺憾和痛楚讓蕭御宸神經緊繃,生怕這樣的事又在虞氏身上發生。
而這個江山需要一個健康的繼承人,也需要公主下嫁、與臣子聯姻,以穩固政權,所以在皇長子長成之前,每一胎,對他而都至關重要。
“胡說!朕的孩子怎么會是沒福氣的!”
沈令儀站在一旁冷眼觀察,發現柔貴人的恐懼雖然有夸大的成分,但確實是真的。
對她的恐懼和怨毒,也是真的。
所以。
這是真的有人企圖害她的胎,來嫁禍自己了!
“柔貴人可吃了早膳?這會兒可有什么不舒服?”
柔貴人看到她,一副手打極大驚嚇的樣子,差點兩眼一翻就要暈過去。
新月頻頻看向沈令儀,滿臉寫著懷疑、憤怒,欲又止。
主仆倆動靜鬧得大,宮里的其他妃嬪也都過來看熱鬧了。
不敢議論,眼神就這么在兩人之間轉悠。
最后一致相信:柔貴人在算計寧娘娘,一定是!
沈令儀沒說話。
有儀忍著冷笑,開口道:“這么瞧著我家娘娘,是想告訴陛下,您已經找著了證據,足夠證明就是我家娘娘要害您么?”
“有什么證據大可以拿出來,讓陛下為貴人做主的!”
柔貴人躲在帝王懷里,瑟瑟發抖。
因為得罪過寧嬪,所以這些日子里都小心觀察著她、防備著她,是以為她有幾分真善良和手段,才會采納小姐妹的建議,搬進來,告訴她,自己有孕的事,利用她保護自己和腹中皇嗣。
而她如今是后宮之中最得寵的,日后即便不能侍寢了,也能多見到陛下的面,讓陛下知道自己懷孕有辛苦,能多多垂憐恩裳。
沒想到昨日才說給她聽,今日的早膳之中就多了一味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