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回到白家已經很晚了。
她是前天回國的,但一直沒回白家。
她知道一回來,就會被逼著結婚。
大伯母在電話里已經直說了:“白家養你這么多年,花了那么多錢!就是聯姻用的,別不知好歹!”
所以她才那么著急,找個人假結婚。
反正現在拿著身份證就能結婚,結婚易如反掌。
等白家發現了,木已成舟。她就不信,裴家會要一個離過婚的女人。
他是姓裴,又不是姓何。
白瓷進門的時候沒敢開燈,摸黑回了自己房間。
她今天晚上回來,是想把行李收拾好。等明天早上領完證,她就搬走。
不出所料,她房間被翻得一團亂,值錢的首飾古董已經被人拿走了。
她的衣服被人剪爛,獎狀獎杯碎了一地,和父母的照片也被撕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白陶然干的。
白瓷霸占她的父母那么多年,她嫉妒也正常。
她把照片碎片一點點撿起來,裝進盒子里,又整理了一些紀念品的碎片
——父母送的第一雙舞鞋、第一件禮裙、一家三口的手印掛畫、全家出游做的野花書簽打算之后慢慢拼起來。
東西不多,收拾完這些,也就裝了一個小小的箱子。
她今天晚上回來,還有一項艱巨任務:
搞錢。
早在父母去世時,白家就停了她的信用卡。這七年在國外的學費,都是她自己打工掙的。
還有鐘靈毓借給她的。
剛才電話里聽她的意思,鐘家這幾年也不好過。
鐘靈毓花錢向來大手大腳,白瓷想盡快還給她,怕她不夠用。
她推開父母房間的門,里面整整齊齊,和她七年前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就是沒人氣了。
白瓷摸到書架上的小格子,上面擺著三個人的全家福。相框拿下來,后面就是父母的保險箱。
虹膜密碼,等了兩秒就開了。
里面沒用的東西比較多,畢竟值錢的都放在銀行。
除了一些不動產契據和金條現金,就是白瓷的新生兒足印泥、第一次畫的畫、第一次捏的陶土娃娃連她中考準考證,都還放在里面沒拿出來。
白瓷把那些東西,一件一件收進準備好的布袋。
突然燈亮了,背后傳來大伯母的聲音。
“回來了也不打聲招呼,剛進門就急著偷錢,在國外這么多年你都學了點什么!”
大伯母和白陶然站在她身后,抱臂看她。
白瓷在心里想,學黑人bro打家劫舍啊,沒看出來嗎。
但人窮衣服破,說啥都是錯。她選擇裝乖。
“大伯母,陶然”
白陶然哼了一聲,搶過她手里的布袋。
“偷了我二十幾年人生還不夠,你還想從我爸媽這里偷什么!”
“我拿的都是一些我的東西,不值錢的,你還給我。”
白瓷抓著布袋和她爭執。
她以前會背著爸媽欺負她,現在爸媽走了,她也不裝了。
大伯母繞過她們去拿保險箱里值錢的東西。
“你的東西?你一個冒牌貨,這家里什么東西是你的!”
白陶然用了大力,一把扯過來,把布袋里的東西都倒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她還嫌不夠,一腳踩在那些紙上,碾得稀巴爛。
白瓷眼眶一紅,蹲在地上嗚嗚哭起來。
大伯母收拾完東西,拉了拉白陶然,“別弄出太大動靜,別把你小叔叔吵醒了。”
“閉嘴!別哭了!”白陶然拽她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