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曉笑嘻嘻看著程復,將手里的暖爐遞過去問,“要暖暖手嗎?”
程復將暖爐推開,示意自己不需要,葉清曉便收回手重新抱在懷里,毛乎乎的一團,像個抱著蜂蜜罐的維尼熊,又指了指暖塌上另一邊位置,示意他過來烤火。
程復褪下沾染了寒氣的斗篷,交由一旁無聲上前的小太監,這才走到暖榻邊坐下。
地龍和炭盆的熱意很快驅散了他身上的冷冽。
“嗯,祭天的一應事宜總算籌備妥當了。”他揉了揉眉心,難得顯露出一絲外露的疲憊,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他側過頭看向葉清曉,窗外透進來的微光映照著她紅潤的臉頰和亮晶晶的眼眸,因為暖和而顯得格外慵懶愜意。
“三日后,陛下將親赴天壇祭天。”程復開口道。
“屆時天壇內外守衛異常森嚴,尋常人等根本無法靠近。夫人之前不是提過想去觀禮看熱鬧么?咱家回來接你,明日便一同出發,先在天壇齋宮旁的禪房住下,適應兩日,待到正日子,便能就近觀禮了。”
葉清曉一聽,立刻來了精神。
祭天?在原文里,商述在這次祭天儀式上搞事情了,所以她才想跟著一起去,讓商述的謀劃變成笑話。
一想到要整商述,葉清曉感覺風雪都有了溫度。
果然,人在準備干壞事兒的時候,是不嫌累,還最有耐心的!
葉清曉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立刻點頭如搗蒜:“去去去,當然去!整日窩在宮里都快發霉了,正好出去透透氣,看看雪景。”
她想象了一下天壇雪景的壯麗和祭天的宏大場面,臉上寫滿了期待。
程復看著她雀躍的樣子,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他自然知道她不只是為了看雪景和觀禮,但這份鮮活氣,他樂見其成。
“明日巳時出發,讓冬靈替你收拾些常用之物,禪房雖比不得宮里,但也一應俱全,不會凍著你。”
次日清晨,天色未完全放亮,隱棲宮門前,車駕早已備好。
葉清曉披著一件白狐裘,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抱著新換好炭的手爐,被冬靈扶著鉆進了那輛寬大奢華的馬車。
一進去,暖意撲面而來,車內竟也設有小型的暖爐,角落還固定著一個溫著茶水的小泥爐,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
程復已經坐在車內,正閉目養神。
他今日換了一身更為莊重的暗紅色蟒紋常服,見葉清曉一團球一樣滾進馬車里,從一團毛茸茸里伸出來個腦袋,他忍不住發笑。
感覺葉清曉像個漏了餡兒的芝麻湯圓。
馬車緩緩駛動,碾過積雪的道路,發出吱呀的輕響。
葉清曉起初還饒有興致地撩開車簾看了一會兒窗外的雪景,但很快就覺得無聊了。車廂內太過安靜,只有程復看書時的翻頁聲和爐火細微的噼啪聲。
她的目光在車內逡巡,忽然落在角落小幾上擺放的一副白玉棋盤和兩盒棋子上。
“掌印,”她眼睛一亮,來了興致,“無聊死了,你會下圍棋嗎?教教我唄?”她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覺得高深莫測。
程復瞥了一眼棋盤,又看向她躍躍欲試的臉,淡淡“嗯”了一聲。
他簡單地講解了基本規則,如何落子,如何吃子,何為“氣”,何為“眼”。
葉清曉聽得云里霧里-->>,試著下了幾步,很快就發現自己的白子被程復的黑子圍追堵截,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