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樂知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那雙明亮的大眼睛瞪得圓圓的,寫滿了巨大的震驚和茫然。
就連小桌的婦人也難以置信地看向葉清曉。
葉清曉莫名看著樊樂知。
不兒?有那么夸張嗎?
她好像只說了自己是程復的對食,沒說自己是十殿閻羅、九重天仙吧?
堂堂掌印大人,這么遭人嫌呢?
“對對對、對食?!”樊樂知好險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那個殺人不眨眼、能讓小兒止啼的司禮監掌印太監?父親經常罵的閹狗?
震驚過后,樊樂知低頭默了許久,好半天才驟然抬頭,眼圈都紅了,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拉著葉清曉的手,“清曉!你別怕!我跟你坦白吧,我父親是英國公,在朝中還是有些分量,我回去就求我父親,讓父親想辦法,將你從隱棲宮救出來!”
葉清曉:“……”
啊?
她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還沒過夠呢!
大傻春!你要干什么?!
……
葉清曉看著樊樂知那副的悲壯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嘎嘎樂著去拍樊樂知的肩膀。
“樂知,”她喚了她的名字,語氣輕松甚至帶著點調侃,“心意我領了。不過,你看我從頭到腳有一點受了委屈的樣子嗎?”
樊樂知一愣,看著葉清曉紅潤的臉頰、靈動的眼神,還有剛才那彪悍的行事作風,以及冬靈對她顯而易見的恭敬態度……
確實,和她想象中那種以淚洗面、受盡虐待的“對食”形象相差甚遠。
“可是,程復他…”樊樂知還是難以將眼前鮮活的葉清曉和那個恐怖的宦官聯系在一起。
又有些難以啟齒,忌憚地看了一眼冬靈后,俯身在葉清曉耳邊悄聲道,“他到底是個太監。”
葉清曉更不解了,“太監咋了?”
樊樂知不明白,為什么葉清曉看起來這么無所謂,只想到父親整日念叨著,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是他平日了太縱著了,才養出自己這副刁蠻脾性,以后找不到如意郎君可怎么辦?婆家會不會不喜歡她。
樊樂知只覺得這些話聽著很刺耳,她想要辯駁,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似乎有什么不對,可她說不出來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是因為什么。
只是糾結了好半天,吶吶不解道,“女子不是都要正經嫁人,生兒育女,才算完整嗎?”
葉清曉一臉吃了屎的表情,“這話到底誰說的?俗話說,孩子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怕不是生過孩子才不完整吧?”
“而且男人如果喜歡完整的人,干嘛不直接娶個已經嫁了人生了孩子的完整女人回去?非要娶個不完整的回去,再把人變完整?這不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樊樂知聽了這話,覺得以往的認知都崩塌了。
見樊樂知一副天塌了的表情,葉清曉覺得自己是不是嚇到她了,于是換了一種委婉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