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猛然反應過來,“你瘋了?快停下!你這樣會死的!”
“咳咳,你說什么胡話呢?我早就死了。”
藥王典的聲音比之前虛弱得多,“本就是我誆你進了藥皇鼎,把你救出來是我應該做的。”
“怎么就是你誆我了?進入藥皇鼎是我自己的選擇,跟你有什么關系?”
姜昭怒吼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魂體是可以修煉的?你再不停下,就真的死得透透得了!”
藥王典并沒有停止精神力輸入的想法,姜昭又不知該如何將他的精神力阻隔在外。
于是她氣得發了狠,祭出滅世之焱,直直地就要往自己識海里送。
“你瘋了!這什么玩意兒?!”
滅世之焱還未靠近識海,藥王典就嚇得尖叫起來,“快拿開!快拿開!!你這個瘋子!竟然敢拿火燒自己的識海?!”
姜昭穩穩地托著滅世之焱威脅他,“把你的精神力撤走,不然我就一把火燒個干凈,大家都別活!”
藥王典被她的驚世之舉嚇住了,一溜煙撤走了自己的精神力,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姜昭一邊忍受著自己精神力到達極限的痛苦繼續研究陣法,一邊出聲安慰他:
“前輩,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天無絕人之路,你看我只靠自己,也不是沒有辦法修復這個陣法。”
她一邊說著,一邊有鮮血從嘴角溢出。
藥王典嘆著氣,“你這又是何苦?我只不過是一具魂體,在這荒蕪之地飄蕩近千年,早就活夠了。用我這縷老人家的殘魂,換你一個年輕人的性命,多值得!”
“并非如此。”
姜昭肅聲回答,“誰的命不是命?若有可能,哪怕是以魂體的形式,誰不想盡力地活著?以命換命,又何來值得一說?”
“即使我今日隕身于此,那也是我貪心冒進所應得的。”
她沉著地補了一處破損的陣法,“我又哪里來的臉面,讓前輩替我承擔這個后果呢?”
“唉……”藥王典嘆了口氣,“你可知你拒絕了多大的機緣?”
“我知道。”姜昭笑了笑,“之前說我未入師門見識短淺是騙您的,實際上我熱衷于搜羅各種偏門的知識,對魂體也是略知一二。”
“你既然知道——”
“我不能接受吸納魂體來壯大自己的識海這種事,尤其是一位于我有教導之恩的前輩的魂體。”
姜昭毫不在意地說道,“哦,如果是邪修的魂體,我倒是愿意笑納。”
她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異樣,可精神力已然處于崩潰的邊緣。
如果有人能看到此刻的姜昭,一定會被她連眼角都在滲血的慘狀嚇到。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竭力維持著自己修復陣法的雙手,平穩地為陣法補上最后一筆。
“成了……”
她來不及回撤自己的精神力,陣法成型時反噬的力量讓她又吐出一大口血。
“成了?成了!”
藥王典一直為姜昭捏著一把汗,聽到姜昭說“成了”的那一瞬間,他幾乎是放聲尖叫。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跟姜昭表達自己的喜樂,突然聽到藥皇鼎的方向傳來一聲沉悶的笑。
“終于……成了嗎?”
“上千年過去,我已經,等得夠久了。”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