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禮眼皮有一道淺淺的褶,只有垂眼時才會顯露,一雙桃花眼仿佛一泓深潭,望不見底。
他慢吞吞地說:“陸山南墜馬跟我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他自己也說了,是他沒抓住韁繩,你不準再冤枉我。”
時知渺抿緊唇:“你們之間還有十個億的合作,他除了吃下這個啞巴虧還能怎么樣?”
徐斯禮好氣又好笑:“我又不是神仙,還能控制他墜馬的輕重程度,萬一他重傷,我就是故意傷害罪,甚至是故意殺人罪!我既不是法盲,也還沒活夠,我犯得著為了他賭上自己的未來?他還沒有這么重的分量。”
時知渺暫時沒有說話。
徐斯禮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語調松散:“是,文件不是蒲公英故意咬壞的,是我抓著它的嘴筒子讓它咬的。”
時知渺瞪他。
“騙你,是為了讓你跟我去溫泉山莊——我不這么做,你會跟我去?我想著你手腳冰涼泡溫泉有好處,我明明是為你好。”
他是在解釋。
“叫陸山南來,是為了秀恩愛,讓他知道你是我老婆,他想挖墻腳,下輩子都沒機會。”
“……”
徐斯禮把玩著她的下巴:“信不信啊小蝸牛?”
時知渺也不知道。
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說的話是真的,什么時候又只是哄她玩兒而已。
她垂下眼:“你回去吧。”
徐斯禮臉上的神情漸漸收了起來。
他都親自來跟她解釋了,她還不肯相信他?
徐斯禮也是心高氣傲的人,她不肯下臺階,他也冷了臉,收回手:“行,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
說完就走。
時知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又回了陸山南的病房。
陸山南正在看文件,微微蹙眉:“怎么又回來了?”
時知渺將病床調高一點,讓他靠得舒服些。
“我不困,也不累,回家也沒什么事,就在這里陪你吧。”
這一陪就是一個上午。
中午,時知渺要幫陸山南熱一下湯,手機突兀的響了。
她一看,是徐斯禮。
頓了一下,還是接了。
徐斯禮平平淡淡的聲音傳過來:“你的狗出事了。”
時知渺一愣:“蒲公英怎么了?”
“它走樓梯的時候腿突然瘸了,整個狗從樓梯上滾下去,現在趴在地上起不來。”
時知渺握緊手機,將信將疑:“你說真的,還是騙我的?”
徐斯禮頓時冷笑:“你懷疑我上癮是吧?不信就算了。”
直接掛斷電話。
陸山南問:“怎么了?”
“是蒲公英……”時知渺飛快給宋媽打去電話。
電話剛接通,聽筒里就傳來宋媽焦急的聲音:“太太!蒲公英不知道怎么腿突然瘸了!您快回來看看啊!”
!時知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馬上回道:“我現在就回來!”
掛了電話,她對陸山南說:“哥,我回家一趟。我給你叫個護工吧?”
陸山南:“不用,我只是傷了一只手而已,大部分事情都能自己做,而且明天就能出院。你有事就快去吧。”
時知渺也顧不得多說別的,抓起包,再次叮囑:“那個湯你記得喝。”
“好,你開車小心點,有什么事隨時告訴我。”
時知渺已經跑出很遠。
回城郊別墅的一路上,時知渺非常希望這只是徐斯禮的惡作劇。
為了把她從陸山南那里叫走編造的謊。
但開到半路,她又接到宋媽的電話:“太太,我們把蒲公英送到東華路那家寵物醫院,您直接過來吧。”
“……”
都去醫院了,這件事就是真的。
時知渺在車載導航上輸入地址,趕忙開了過去。
“——宋媽,蒲公英怎么樣?”
寵物醫院里,身形挺拔的男人淡漠回頭。
上午剛不歡而散,現在又見面。
“宋媽回家了。”
時知渺只能問他:“蒲公英怎么樣?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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