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她自己。
“姐姐,你們在吃什么,好香呀?”
一個軟糯糯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從旁邊的灌木叢后響起。
顧清辰和錢震云的動作同時一頓,齊齊朝著聲音來源望去。
只見一個約莫四五歲,粉雕玉琢般的小娃娃,正從半人高的灌木叢里探出個小腦袋。
他身上穿著一身做工精致的寶藍色錦緞棉袍,脖子上還掛著個金燦燦的長命鎖,顯然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孩子。
此刻,他正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顧清辰手上那只烤得焦黃流油的兔腿,小鼻子使勁地嗅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顧清辰看著他這副饞嘴的可愛模樣,心一下子就軟了。
她笑著沖他招了招手。
“小家伙,過來。”
那小娃娃見她沒有惡意,便邁著小短腿,吭哧吭哧地從灌木叢里鉆了出來,跑到火堆旁。
顧清辰撕下另一只烤得最嫩的兔腿,在他面前晃了晃,“想吃嗎?”
小娃娃用力地點了點頭,眼睛里全是渴望。
“給你。”顧清辰將兔腿遞了過去。
小娃娃好像是餓了許久,一把接過,也顧不得燙,張開小嘴就啃了起來。
他吃得又快又急,腮幫子鼓得像只小松鼠,一邊吃還一邊含糊不清地嘟囔:“……真好次,姐姐,介是什莫肉呀?”
顧清辰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心情大好,隨口答道:“喏,兔子肉。”
話音剛落,那小娃娃啃食的動作猛地停住了。
他低頭看看手里的肉,又抬起頭,那雙清澈的大眼睛里瞬間蓄滿了水汽,嘴巴一癟,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哇”的一聲,他竟把吃到一半的兔腿扔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顧清辰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一愣,“哎,你這孩子,怎么了?”
小娃娃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指著顧清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你們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那么可愛!”
顧清辰簡直哭笑不得,她盤腿坐在那,挑了挑眉:“可愛就不能吃了?那你說,什么能吃?”
“可以……可以吃雞!吃魚!”小娃娃抽噎著反駁,“兔子是用來抱的,不是用來吃的!”
“誰說的?”
顧清辰覺得這理論簡直新奇,她也來了興致,像逗小貓一樣逗他。
“我打獵打到什么就吃什么,今天它自己撞到我手里,就是該被我吃的。”
“你壞!你是壞人!”小娃娃被她的歪理氣得小臉通紅,跺著腳大喊。
“我怎么就壞了?我餓了,它送上門來,我吃了它,天經地義。”
“你就是壞人!不許你吃它!”
錢震云在一旁看著這一大一小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無奈地扶了扶額頭。
他放下手里的樹枝,站起身,走到那還在抹眼淚的小娃娃身邊,伸手一提,便將他整個兒從地上拎了起來。
小娃娃雙腳離地,哭聲戛然而止,有些發蒙地看著這個突然把自己提起來的大人。
錢震云將他拎到自己面前,溫聲細語,“好了,別哭了。”
他看著小娃娃的眼睛,認真問道:“你是誰家的孩子?怎么一個人跑到這里來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