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話的時候,眼角的余光,卻若有似無地瞟向了一旁的太子趙宸安。
趙宸安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他當然知道背后的人是誰。除了那個寧折不彎,剛在自己馬車里放要招婿的顧清辰,還能有誰?
可他不能讓這件事被查出來。
一旦鎮國公府被牽扯進來,兩家徹底撕破臉,事情只會鬧得更大,更無法收場。
“王妃,”他終于開了口,“此事確有蹊蹺。一個落魄書生,未必有膽子憑空攀咬王府。”
“孤看,不如先將人押入京兆府大牢,交由府尹嚴加審問,免得在此驚擾了佛門清凈。”
他這番話,聽似公允,實則是在和稀泥,想將此事從臺前壓到幕后。
永定王妃何等精明,一聽這話,心里便有了七八分猜測。
太子這是在打掩護。
他不想讓背后的人被查出來。
永定王妃緩緩站起身,目光直視著趙宸安,臉上帶著端莊得體的笑,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
“殿下說的是。只是此等小人,背后若無主使,斷不敢如此猖狂。臣婦只是想知道,究竟是誰,與我永定王府有如此深仇大恨,竟用這等下作的手段,來毀我女兒的清譽!”
她不依不饒,話里話外,都在逼著太子給個說法。
趙宸安的臉色沉了沉。
梅林另一側的陰影里,錢震云派來的手下悄無聲息地隱沒在樹后,看著侍衛將大喊大叫的陳景安拖走,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幸好公子早有吩咐。
送銀子和傳話的人,都是臨時在城里找的毫不相干的混子,事成之后便送出京城,從此人間蒸發。
陳景安就算把天說破,也絕對牽扯不到錢家,更牽扯不到顧清辰的身上。
這盤棋,從一開始,他們就立于不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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