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東宮,我是去不了了。太子妃之位,你還是換個人吧。”
趙宸安的臉色,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他周身的氣壓低得可怕,那份屬于帝王的威嚴,在狹小的車廂內展露無遺。
他死死地盯著顧清辰,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為了林嘉佑?”
顧清辰像是被他這句話給氣笑了,她瞪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趙宸安,你腦子是不是有病?還是耳朵里塞雞毛了?”
“我說了,我聽不懂人話嗎?”
她指著自己的鼻子,一字一頓,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招婿!招婿!聽懂了嗎?”
“要不,”她看著他那張鐵青的臉,忽然笑得燦爛,說出的話卻能把人氣死,“你放棄太子之位,入贅我鎮國公府?”
“你放肆!”
趙宸安的怒火,終于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
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了顧清辰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那雙平日里總是帶著幾分溫和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屬于上位者的暴戾。
他死死地盯著她,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看穿。
“入贅鎮國公府?顧清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他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每個字都帶著徹骨的寒意,“你是在羞辱孤,還是在挑釁皇家?”
顧清辰手腕吃痛,眉頭緊緊皺起,可臉上卻沒有絲毫懼色。
她抬起另一只手,一根一根地,用力掰開他禁錮著自己的手指。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她掙脫開來,將發紅的手腕收回袖中,語氣平靜得可怕,“殿下有殿下的陽關道,我顧清辰,也有我自己的獨木橋。既然道不同,就不必再強求。”
她的冷靜,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讓趙宸安感到挫敗和憤怒。
他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頹然靠回車壁,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他看著眼前這張明艷而倔強的臉,第一次發現,這個他以為勢在必得的女人,竟是一只怎么也關不住的鷹。
“好,好一個道不同不相為謀。”趙宸安忽然笑了,那笑聲里卻沒有半分暖意。
他抬手,重重敲了敲車壁。
“停車。”
馬車應聲而停。
“滾下去。”他看著窗外,不再看她一眼,聲音冷得像一塊冰。
顧清辰沒有絲毫遲疑,理了理衣襟,挺直了脊背,轉身便掀開車簾,利落地跳了下去。
她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那輛代表著無上權力的馬車,便徑直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馬車內,趙宸安聽著她遠去的腳步聲,一拳狠狠砸在了身前的矮幾上。
上好的紫檀木矮幾,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錢家小院。
錢震云正站在院中的那棵桂花樹下,手里拿著一把剪子,慢條斯理地修剪著枝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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