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辰策馬回到鎮國公府,連馬韁都來不及交給仆人,便直奔父親顧君澤的書房。
“砰”的一聲,書房的門被她推開。
顧君澤正手持一本兵書,聞聲抬眸,看見女兒滿臉怒容,雙眼通紅,他只是平靜地將兵書放下。
“爹!”顧清辰沖到書案前,雙手撐著桌面,急切地道:“錢震云被三皇子陷害了!現在人被關在御史臺,您快想辦法,把他救出來!”
顧君澤的臉上毫無波瀾,“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他拿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此事,讓他自己解決。”
顧清辰瞪大了眼睛,“自己解決?他現在是待罪之身,怎么解決?”
顧君出不怒反笑,他放下茶杯,好整以暇地看著氣得渾身發抖的女兒。
“你這丫頭。”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玩味,“前幾日為了林嘉佑,差點跟爹爹掀了桌子。今日又為了錢震云的冤屈,跑來指著我的鼻子。”
他頓了頓,一針見血地問:“你告訴爹,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這一問,像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顧清辰所有的怒火和焦急,瞬間卡在了喉嚨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是啊,她到底在急什么?她到底站在哪一邊?
她自己也愣住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后只覺得無比難堪,甩下一句“你們都不可理喻”,便轉身氣沖沖地跑了出去。
看著女兒倉皇逃離的背影,書房內間的簾子被掀開,楚若涵走了出來,嗔怪地看了顧君澤一眼。
“瞧你,就會說些啞謎,把女兒都氣跑了。”
顧君澤重重嘆了口氣,方才的從容不見,臉上滿是身為父親的無奈。
“我家的好白菜,如今被好幾頭豬惦記著。”
他端起茶杯,又重重放下,“一頭,看著溫順,實則一肚子壞水。一頭,只會默默守著,身世不高,心里總自卑。”
“還有一頭,身份是夠尊貴了,可那心思,比海還深。我這個當爹的,心里不痛快啊。”
楚若涵被他這粗俗的比喻逗笑了,她走到他身后,輕輕為他揉著肩膀。
“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丫頭心里有桿秤,你別太擔心。不過,你就真的什么都不做,干看著?”
顧君澤靠在椅背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放心?我只是相信太子和錢震云那小子,不是蠢貨。”
他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著,“這盤棋,還沒到我下場的時候。”
與此同時,東宮之內。
錢震云正對太子趙宸安獻策。
“臣想請殿下,動用東宮私庫。”
趙宸安目光一凝:“做什么?”
“仿制一方一模一樣的‘前朝古硯’。”
“仿制?”趙宸安不解。
錢震云的眼神沉靜如水:“是。不僅要仿制,還要請殿下立刻放出風聲,就說您新得了這方寶硯,愛不釋手,夜夜賞玩。”
三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