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禁軍統領前來回話。
“殿下,汪小姐的箭囊是滿的,并未射箭。”
汪若雨聽了,心里猛地一松。
還好她沒那么蠢,自己動手,只是使了銀子讓個手腳干凈的家奴去做,事后那人早就跑了。
調查陷入僵局,黑熊究竟從何而來,更是無從查起。
就在眾人以為此事要不了了之時,林嘉佑卻從侍衛的攙扶下走出,對著太子深深一揖。
“殿下,此事或許只是一場誤會。”
“西山獵犬眾多,許是哪家的獵犬追逐獵物,無意中驚擾了熊瞎子,這才釀成意外。”
“還請殿下看在吏部尚書的面上,從輕發落吧。”
他這番話說得體面又大度,周圍的勛貴子弟們看他的眼神都變了,不少人暗自點頭,覺得這書生當真有君子之風。
可趙宸安心里卻是一陣反感。
幼時的人,如今竟變得如此虛偽。
他看都未看林嘉佑,只對著地上的汪若雨冷冷開口。
“汪若雨,行無狀,驚擾圍獵,罰禁足三月,閉門思過。”
說完,便轉身離去,再不理會身后眾人。
因出了這等意外,圍獵只得草草收場。
行宮的偏殿內,太醫為顧清辰看過了腳踝。
“顧小姐只是崴了腳,筋骨未傷,用活血化瘀的藥酒揉開了,將養幾日便好。”
顧清辰身邊并未帶著貼身伺候的丫鬟,那藥酒,自然就落到了錢震云手上。
他倒了些藥酒在掌心搓熱,一手按住顧清辰的腿,一手覆上那高高腫起的腳踝。
“滾滾,你輕點……”顧清辰剛說完,錢震云手上便猛一用力。
“啊!疼疼疼!錢震云你要死啊!”
她疼得嗷嗷直叫,眼淚都快出來了。
“不疼,怎么把你的瘀血揉開?”錢震云面無表情,手上力道卻絲毫不減,“忍著點。”
顧清辰疼得直抽氣,捶著床榻:“汪若雨那個賤人!禁足三月,太便宜她了!”
她氣不過,覺得這懲罰不痛不癢。
錢震云手上動作不停,嘴上解釋道:“殿下的處置,是權衡之術,敲打了汪家,也給了吏部尚書臉面。”
顧清辰嘟著嘴,心里還是憤憤。
她忽然又想起一事,扭頭問道:“對了,太子怎么沒給嘉佑賞賜?今日若不是他,我早就……”
錢震云手上的動作猛地一頓。
他抬起眼,看著顧清辰那張理所當然的臉,一股火氣堵在胸口,竟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錢震云替顧清辰上完藥后,便尋了個借口離開了。
顧清辰側躺在軟榻上,腳踝處火辣辣的疼,腦子里卻翻來覆去都是林嘉佑擋在她身前的樣子。
趙宸安抱著她上馬的樣子,兩道身影交織在一起,讓她心亂如麻。
另一邊,林嘉佑的帳篷內,燭火搖曳。
他換下了一身塵土的儒衫,正對著銅鏡,擦拭著臉頰上的一道劃傷,那是躲避熊掌時被碎石濺到的。
鏡中的人,褪去了白日里的驚惶與柔弱,眼神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帳篷的簾子被人毫無預兆地掀開,一道穿著玄色錦袍的身影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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