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一個字都不信。
她提著裙子-->>,怒氣沖沖地穿過回廊,直奔顧蘭心住的院子。
顧蘭心正在窗下做女紅,聽到門被猛地推開的巨響,她捏著繡花針的手一抖,針尖扎破了指腹,滲出一小點血珠。
她抬起頭,看到滿臉怒容的顧清辰,有些錯愕。
“清辰,你這是怎么了?”
“蘭姐姐!”
顧清辰幾步沖到她面前,將事情原委一口氣說了出來,最后死死盯著她的眼睛。
“他們說看見你的丫鬟在演武場附近鬼鬼祟祟,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顧蘭心有些無語,她放下手中的繡繃,輕輕將指腹的血珠吮去。
“我的確是去后花園散心,翠兒跟著我,離演武場不遠。但那石子,我一無所知。”
她的聲音很輕,神態坦然,眼神里帶著被懷疑的委屈和無奈。
顧清辰滿腔的怒火,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瞬間泄了氣。
她看著顧蘭心的臉,再也說不出一句質問的話。
最終,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顧清辰憋著一肚子火,從顧蘭心的院子出來,迎面就撞上了林嘉佑。
他似乎是特意在等她。
“清辰,我聽說了。”林嘉佑的臉上帶著擔憂,“你千萬別為了我的事,傷了和氣。”
“可那石頭……”
“蘭心姐姐是什么樣的人,你我還不清楚嗎?”
林嘉佑溫聲打斷她,“她連只兔子都舍不得傷,又怎會做這種事。依我看,定是有人想借刀殺人,故意栽贓,好挑撥我們顧家的關系。”
他這番話,句句都說到了顧清辰的心坎里。
她立刻就信了。
是啊,蘭姐姐那么好,怎么可能害人。一定是有人眼紅嘉佑,想借蘭姐姐的手來陷害他!
顧清辰看著林嘉佑,他明明是受害者,卻還在為別人著想。
這份“大度”和“體貼”,讓她感動得無以復加。
“嘉佑,你真好。”
她心里的那點疑云徹底散了,對林嘉佑的信任又深了一層,決定將此事徹底壓下。
夜深如墨。
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聽竹軒外。
顧軒一身夜行衣,與黑暗融為一體。
他沒有進去,只是走到林嘉佑的房門前,手腕一翻,一柄未開刃的短刀便無聲地插入了門板之中。
刀身上,還系著一張小小的紙條。
做完這一切,他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轉身便消失在了夜色里,仿佛從未出現過。
屋內,林嘉佑一直沒有睡。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門外的動靜,卻沒有立刻起身。
他等屋外的人徹底消失后,才披上外衣,緩緩走到門前。
他拔下那柄短刀,取下紙條。
月光下,紙條上只有四個字,筆鋒銳利,力透紙背。
安分守己。
林嘉佑立刻就明白了,這是顧清辰那位兄長的警告。
他沒有驚慌,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看來,顧軒雖然長住軍營,對國公府里的事情,卻一清二楚。
錢震云,你還真會搬救兵。
他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將這柄短刀和紙條小心翼翼地收進了自己的書箱夾層里。
這可不是什么威脅。
這是一份“證據”。
將來若有變故,這便是顧家仗勢欺人,威逼他的鐵證。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