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槐樹下,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然而,半天過去,問的人多,買的人少。
“清辰,這樣不行啊。”錢震云擦了擦額頭的汗,小聲嘀咕,“大家好像都只看不買。”
林嘉佑也道:“我們這樣擺著,與尋常小販無異,路過的小姐夫人們,怕是拉不下臉面來這樹下挑選。”
顧清辰一想,也是這個道理。
她深吸一口氣,小小的胸脯一挺,豁出去了。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獨一無二的首飾,京城只此一份!”
她清脆的嗓音拔高,學著話本里小販的腔調吆喝起來。
“戴上它,您就是京城最別致的姑娘!送給心上人,保準情意綿長!”
這番吆喝新奇有趣,還真吸引了幾個年輕姑娘駐足。
林嘉佑扶額,錢震云則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堂堂鎮國公府的嫡小姐,竟當街叫賣,這要是傳出去……
就在顧清辰賣力吆喝,眼看就要做成第一筆生意時,卻被人圍了。
街上的行人紛紛避讓,一隊身著玄甲、腰佩長刀的禁軍。
顧清辰的吆喝聲戛然而止。
那隊禁軍徑直走到大槐樹下,將他們三人的小攤子團團圍住。
為首的將領目光一掃,最后落在顧清辰那張錯愕的小臉上,面無表情地一揮手。
“拿下,把東西都收了!”
“是!”
兩個禁軍上前,就要收起地上的布和首飾。
顧清辰一下就懵了,她下意識地張開雙臂護住自己的“家當”,仰頭質問。
“你們干什么!我沒犯事啊?憑什么抄我的攤子!”
珍寶閣二樓,秦放剛放下茶杯,就看到了樓下的騷動。
當他看清被禁軍圍在中間的是顧清辰三人時,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可當他的目光落在為首那名將領的臉上時,那顆懸著的心又瞬間落回了原處。
“影青。”他低聲念出那個名字,立刻起身,快步下了樓。
“怎么回事?”秦放分開人群,走到跟前,神色沉穩地問道。
影青看了一眼正怒視著他的顧清辰,語氣平淡地對秦放說:“又闖禍了唄。”
影青湊近秦放,壓低了聲音,飛快地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秦放的臉色隨著他的話,變得越來越難看。
可當他聽到影一最后那句“鎮國公已經進宮面圣了”,眉宇間的緊張才緩緩松開,化為一絲無奈。
顧清辰見秦叔叔來了,膽氣又壯了三分。
她本想上前和影青套個近乎,畢竟這位是她二姨的夫婿,也算是自家人。
“影叔叔,你……”
“秉公執法。”影青冷冰冰地打斷了她的話,眼神里沒有半分通融。
顧清辰被噎了一下,看著他那副六親不認的模樣,小脾氣頓時上來了。
她踮起腳,湊到影青身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
惡狠狠地威脅道:“你等著!我回去就告訴我二姨,讓她把你踢下床!”
影青身形筆挺,聞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沒站穩。
他身后幾個耳尖的禁軍沒忍住,肩膀開始不受控制地抖動,發出一陣憋笑的悶哼聲。
誰不知道,他們這位殺伐果斷的禁軍統領,是個有名的懼內。
影青的臉黑得像鍋底,他穩住身形,同樣壓低了聲音,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你會告狀,我便不會?小心你的屁股開花!”
顧清辰的小臉瞬間一白。
她想起了娘親那把戒尺,小身板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剛剛還囂張的氣焰,一下子就滅了。
她老實了。
御書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