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雍王妃的臉,已經從鐵青漲成了豬肝色。
她被楚若涵這軟中帶硬,字字誅心的話堵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指著楚若涵的手,抖得像風中的殘葉。
“你……你……簡直是強詞奪理!有辱斯文!”
“斯文?”楚若涵終于發出了一聲輕笑,。
“王妃娘娘口中的斯文,莫不是指看著自家孩子深陷丑聞,卻不想著如何教導,反而急著拉一戶清白人家下水,以此粉飾太平?”
“你!”老雍王妃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臉上血色盡褪。
雍王府兄妹的丑事,是整個京城上流圈心照不宣的秘密,卻從沒有人敢當著她的面說出來。
楚若涵這是在撕她的臉皮!
“夠了。”
蘇晚看了一眼面色慘白的老雍王妃,又看了看神情冷淡的楚若涵,眉心微蹙。
“今日是海棠宴,眾位難得一聚,莫要為些許小事傷了和氣。”
她轉向老雍王妃,“王妃娘娘也累了,不如先去偏殿歇息片刻。”
老雍王妃縱然心中有萬般不甘,也不敢違逆皇后的意思。
只能狠狠地瞪了楚若涵一眼,在侍女的攙扶下,落荒而逃。
一場風波,看似就此平息。
蘇晚拉過楚若涵的手,低聲道:“若涵姐姐,你這又是何苦。”
楚若涵垂下眼簾,看著自家女兒依舊氣鼓鼓的小臉,伸手捏了捏她氣得圓滾滾的腮幫子。
“有些人,你敬她一尺,她便以為能欺你一丈。我若不把話說清楚,往后還不知有多少難聽的話等著清辰。”
她抬起頭,迎上蘇晚的目光,神色坦然,“況且,我說的句句屬實,并非氣話。”
蘇晚看著她,眼中的情緒,最終化為一聲輕嘆。
她知道,楚若涵還是那個楚若涵。
外表溫婉,內里卻比誰都堅韌。她認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而一旁,一直默默圍觀了全程的太子,那雙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里,此刻已經不僅僅是崇拜了。
他看著那個被母親護在懷里,卻依舊敢對他齜牙咧嘴的顧清辰,又看了看那個語犀利,將雍王妃說得毫無還手之力的楚若涵。
他小小的腦袋里,第一次對“女人”這種生物,產生了除了“母后”以外的,一種全新的,名為“敬畏”的認知。
一場海棠宴,就這么不歡而散。
人潮散去,蘇晚并未讓楚若涵離開,而是讓宮人引著她,又回了之前的偏殿。
軒哥兒被暫時帶到別處去休息,偏殿里,只剩下楚若涵、蘇晚,以及還梗著脖子,一臉不服氣的顧清辰。
楚若涵深吸一口氣,按著顧清辰的肩膀,讓她跪下。
“臣婦教女無方,沖撞太子,擾亂宴席,請皇后娘娘降罪。”
顧清辰膝蓋一彎,卻還是不肯低頭,小聲嘟囔:“是他先推我的!”
楚若涵氣得手都抬起來了,卻終究沒舍得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