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面的馬蹄聲,真是羨慕若涵姐姐,能像男兒一般,縱馬馳騁。不像我,困在這方寸之地,連馬背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楚若涵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遠處幾點身影在草地上飛馳而過,英姿颯爽。
她收回目光,輕聲應道:“皇后娘娘說笑了,臣婦也是剛學會不久,騎得不穩,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
“姐姐,”蘇晚轉過頭來,認真地看著她,語氣里帶著幾分小女兒家的委屈,“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
楚若涵微微一怔,對上她清澈而真誠的目光,溫聲道:“娘娘身份尊貴,坐擁天下,臣婦不過一介婦人,有什么可讓您羨慕的?”
“我羨慕的,不是國公夫人的誥命,而是你。”
蘇晚握緊了她的手,聲音壓得更低了些,“我羨慕你能護住想護的人,羨慕你能活得這般……這般自在。”
她想起宮中那些無形的枷鎖,想起朝堂上那些投射到后宮的暗流,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淡了幾分。
“那日之事,陛下都與我說了。”蘇晚看著楚若涵,眼中滿是敬佩。
“姐姐好手段,三兩語便將那吏部侍郎夫人嚇得魂不附體。換做是我,怕是只能忍氣吞聲,或是哭著去找陛下了。”
楚若涵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娘娘身處的位置不同,顧慮自然更多。”
“臣婦不過是光腳的,行事便少了許多顧忌。”
“可我卻覺得,姐姐比這世上大多數穿著鞋的人,走得都要穩。”蘇晚搖了搖頭,嘆道,“這深宮大內,便是一座最華美的牢籠。”
“我能看到的,只有這四方天。而姐姐你,卻能看到整個天下。”
楚若涵心中微動,她知道,蘇晚今日所,皆是肺腑之。
這位看似尊貴無雙的皇后,其實內心深處,也只是一個渴望自由與安穩的普通女子。
“若娘娘不嫌棄,待回京之后,臣婦可常入宮中陪伴娘娘,與您說說外面的趣事。”
蘇晚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用力地點了點頭:“好!那我們一為定!”
兩人相視一笑,帳內的氣氛變得輕松而親密。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軒哥兒清脆的笑聲,夾雜著小清辰含糊不清的咿呀聲。
“娘!娘!你看!”
楚若涵掀開帳簾一角,只見軒哥兒正獻寶似的捧著一根五彩斑斕的雉雞翎,跑了過來。
他身后,乳母小心翼翼地抱著小清辰,小丫頭手里抓著一朵不知名的小黃花,正樂呵呵地往嘴里塞。
“不許吃!”軒哥兒眼尖,一把將妹妹手里的花奪了過來,學著大人的口氣教訓道,“這個臟,吃了會肚子疼!”
小清辰到嘴的“美食”被搶,小嘴一癟,眼看就要哭出來。
軒哥兒連忙將那根漂亮的羽毛塞到她手里,笨拙地哄著:“不哭不哭,哥哥把這個給你玩。”
蘇晚看著這一幕,眼中的羨慕更濃了,嘴角卻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姐姐真是好福氣。”她由衷地感嘆道。
有夫君的愛重,有兒女的繞膝,能進能退,能守能攻。
這樣的日子,是多少深宮女子,求都求不來的奢望。
楚若涵聞,臉上的笑意也溫和了幾分。
她看著帳外那兩個小小的身影,輕聲道:“孩子多了,不過是多些熱鬧罷了。”
蘇晚的目光依舊膠著在軒哥兒和小清辰身上,她對著軒哥兒招了招手,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好孩子,到姨姨這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