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侍郎夫人的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她幾乎要暈過去。
顧三夫人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她萬萬沒想到,這孩子竟敢當眾說出這等誅心之。
這不僅是打了楚若涵的臉,打了鎮國公府的臉!更是打了整個顧家的臉!
“放肆!”楚若涵厲聲喝道,聲音不大,卻如驚雷炸響在每個人耳邊。
她懷里的軒哥兒被嚇得一抖,哭聲都停了。
楚若涵深吸一口氣,將目光從王碩身上移開,轉向他那已經快站不穩的母親。“王夫人。”
“在,在,國公夫人在。”吏部侍郎夫人顫聲應道。
“本朝律法,過繼之子,視同己出,與親子無異,享宗廟,入族譜。”
楚若涵一字一句,說得清晰無比。
“軒哥兒是我鎮國公府記在宗譜上的嫡長孫,是我楚若涵的兒子。誰敢說他不是?誰敢說要將他趕出去?”
她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最后落在王夫人臉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還是說,王夫人覺得,我鎮國公府的家事,輪得到你吏部侍郎府來置喙?你們家的規矩,比東晉的國法還要大?”
“不敢,不敢!妾身萬萬不敢!”王夫人嚇得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頭。
“是妾身教子無方,胡亂語,求國公夫人恕罪,恕罪啊!”
“一句教子無方,就想了事?”楚若涵冷笑一聲,“孩子是塊白布,染成什么顏色,全看掌印之人。”
“他今日敢對我兒子說這話,背后,是你這個做母親的說了多少遍?”
她轉向律哥兒:“律哥兒,你方才說,還有人說了混賬話?”
律哥兒上前一步,指著那幾個瑟瑟發抖的仆婦,沉聲道:“回稟嬸母,方才軒哥兒被推倒,梅子姐姐與他們理論,他們非但不認錯,反而說……說軒哥兒是沒爹沒娘的野種。”
“轟”的一聲,花廳里徹底炸開了鍋。
如果說之前的話還只是小兒無知,這話,便是不死不休的羞辱!
楚若涵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那是一種極致的平靜,平靜之下,是足以焚毀一切的怒火。
她將懷里的軒哥兒交給身邊的丫鬟,吩咐道:“去請錢大夫來,仔細包扎,莫要落下病根。”
“是,夫人。”
待丫鬟抱著軒哥兒退下,楚若涵才一步步走到那幾個癱軟在地的仆婦面前。
“抬起頭來。”
那幾個仆婦抖如篩糠,哪里敢抬頭。
楚若涵也不動怒,只是淡淡地對身邊的管事媽媽道:“去,查清楚這幾個是哪家的奴才,備上帖子,連同她們一起,送到各家府上去。”
“告訴他們的主子,我鎮國公府的人,金貴。”
“便是說句話,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教不好下人的,我替他們教。”
她頓了頓,聲音愈發冰冷:“至于這個孩子……”
她的目光落回到已經嚇傻了的王碩身上,“還有你,王夫人。”
“今日,你們若是不給我兒子,給我鎮國公府一個滿意的交代。”
“明日一早,我便親自拿著我這身誥命,去敲吏部的大門,問一問王侍郎,他這家,究竟是怎么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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